许多盐在灶前洗碗, 瞧着灶台上放在盆里没有吃的猪心肺都没吃,今天曹闻竟又另买了两斤肥瘦相间的猪肉回来。
这么大的天气要是不做处理, 只怕是再放放就该坏了。
“中午就该做点肉吃的, 也便不必堆起来。”
‘多大户人家, 中午就大吃大喝?’
曹闻笑了一下, 倒也是,寻常人家都是两顿饭, 一般都是夜饭一家人忙完一天的活计了再吃顿好的。
“那今晚上总得做一样吧。”
曹闻把猪肺提了出来, 道:“这玩意儿在家里放得时间久些, 晚上就做猪肺汤吧。猪肉的话用盐腌着熏起来, 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腊肉成本投得比鲜肉还高,除却买肉钱还得用不少盐腌制, 寻常人家哪里舍得折腾这些。
这是别人的家,按理说人爱如何就如何, 不过念着这小子人不坏, 许多盐见他这么不会过日子还是好心提醒道:‘以后准备好了要吃肉再买吧,省得熏制, 到时候挂在灶上也不安生, 叫人瞧了去生些不好的心思。”
曹闻顺从的点点头:“成。那晚上就定下吃猪肺汤了?”
‘我煮粥都寡淡,可不会煮猪肺汤。’
话毕, 许多盐在腰上擦了擦手,兀自便回堂屋那头去了。
“......我真没有嫌你煮的粥不好的意思。”
曹闻见着人充耳不闻,根本不理会他,他抿了抿唇,随即身子一扭:“伯母~”
“晚上又要吃肉啊?”
吕菱璧瞧着曹闻拎出来的猪肺,不免讶异这头的生活也开得太好了些。
“这猪肺再不吃要坏了,要是腌起来还得废盐。”
吕菱璧无奈一笑,柔声道:“我瞧着门角边有两个萝卜,到时候就拿来炖猪肺,可好?”
“那再好不过了!伯母中午一定歇息好,晚上可以早些烧饭。”
瞧着曹闻殷勤的把他娘送进了屋里,许多盐放下了正在抖被褥的手,不由得挑了个白眼。
他这朝倒是找到人能撒泼了,本不欲同他说话,见人返回来后在屋檐下带上了草帽,他眉心一动:‘你要出门?’
“嗯,这会儿午歇正好各家各户都有人,我去买只公鸡回来。”
‘你今天不上山?’
曹闻道:“鸡买了回来就去。”
许多盐应了一声:‘你去吧,回来我跟你一道去山上。’
曹闻挑了下眉,见着许多盐把自己的床铺收拾得很好,他笑眯眯道:“行啊。不过……”
旋即腆着脸指了指与他一墙之隔的自己屋。
许多盐抿了下唇,真是鸡贼,不过到底也没拒绝。
曹闻见他忽然这么好说话,又凑了回去:“你怎么这么想上山?”
‘我这种和离过的人,又带着个老娘,当然要攒点钱傍身。’
许多盐毫无掩饰自己要攒钱的打算。
曹闻闻言干咳了一声:“那你没想过去城里找个事儿做?只想着了和我去山上谋生路啊?”
许多盐听这话说得有点不对劲,回头便见着曹闻眼里含着些不太好意思的笑,嘴抿着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想着自己先前的自作多情,他当即没好气的比划道:‘且不说我一个哑巴能寻不得什么差事儿,食肆里要的烧火妇一个月不过才三五百文的进项,掌柜还处处想着克扣,攒得了什么钱。’
“噢。”
对于这个答复曹闻闷闷应了一声。
不过随后却又乐呵起来:“得,以后我上山都叫你一起,咱们一道上山,谁寻到的东西到时候卖了钱就是谁的,如何?”
许多盐见人脸变得还挺快,不过这确实很好的安排,他眸子微动,然后点了点头。
曹闻勾起嘴角:“行,那就先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许多盐看着人出了屋,这才重新忙活起自己的活计。
新清理出来的床有一股成旧味,许多盐打了热水把曹闻屋子里的榻子也一起烫擦了一遍,晾干以后再铺垫了些干谷草,最后铺上竹席。
床一整理出来,屋子就有卧房的模样了,小是小了些,但是能有一隅安静的地方遮风挡雨便已经很是不错。
他心中微有畅快,准备把新买的被褥趁着有太阳晒一晒,抱着被褥刚刚顶着太阳出门就见着曹闻跑回来了。
一只大尾公鸡先人进院儿被丢了进来:“快带上小背篓,我发现了好东西!”
许多盐扬起眉头,虽诧异这天儿能有什么好东西,但还是赶紧把被褥抖开挂竹竿上,依言去拿了背篓。
出来曹闻拿了把镰刀,又扣了顶草帽在他头上,他还没来得及问,也还没来得及仔细瞧瞧新买的公鸡行不行,人便拉着他出了篱笆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