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一问,也是扶苏担心,那孩子怕是与嬴政有什么关系,毕竟檀灵珠这个东西,不是随便一个什么达官贵人能能有的。
然而,面对扶苏的问话,嬴政却像是没有听到,扶苏看嬴政那瞬间就有些微白了脸色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地想,恐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当下扶苏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只解下太阿,双手将太阿剑递上:“这太阿剑,是父皇当初所赠,儿臣如今归来,太阿剑理应归还父皇”。
嬴政垂眼,他看向扶苏双手捧着的太阿剑,原本冰冷的眼底,瞬间像是被人投了石子的水面,竟然起了几分波澜。
扶苏这才看得清楚,心里却更加震撼。
“不必了”嬴政的声音,难得低了几分:“此剑,以后你便留着吧”。
“父皇?”扶苏惊愕。
嬴政微微蹙眉,他转身朝一边走去:“你退下吧”。
扶苏依旧怔愣,他呆着没动,只是双眼不禁盯着嬴政的背影,却发现,今日嬴政的手边都有一种他陌生的气息萦绕在嬴政的周围,那种气息有些压抑,压抑得让扶苏看了都觉得心口突然就拧了起来……
难道这突然而来的气息,是与那个孩子有关吗?
纵然心疼嬴政,困惑不解,可是……扶苏最终也只能带着太阿剑离去。
打开的窗户边,嬴政站在那里,他目光远眺,遥遥看着扶苏的身影走在管道上头,他眉头身锁,眼瞳里,似有掩饰不住的满满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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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嬴政的宫殿,扶苏并没有立即出宫,而是转身去找了盖聂。
今日随着扶苏一起返回大王子府的酒歌,显然是之前便已经失过忆了,他忘记了一些事却又隐约地还记得一些事,但倘若要让他深想下去,他估计也是再想不出来了,不过……他既然能对盖聂有些印象,那边也是说明酒歌与盖聂曾经是相识的,虽然不知盖聂与酒歌是否有什么关系,但去问问总不会有错,只不过……让扶苏意想不到的是,盖聂如今不跟在嬴政身边了,他奉嬴政的令,去传授十八王子武艺。
在去拜见嬴政之前,扶苏就问过宫人了,当得知盖聂现在是负责传授十八弟胡亥武艺的时候,扶苏明显是有些惊愕,不过想来也是,胡亥是他们兄弟里面最小的一个,嬴政应当是最喜爱他的,应当是给他一切最好的才是……
最好的……
想到这里,扶苏不由得脚步一顿。
不知道……嬴政对于十八弟胡亥的喜爱比起当年对于自己的喜爱而言,孰多孰少?,又或者是比起自己而言,嬴政对于他的喜欢是不是根本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深深吸一口气,扶苏不敢再想,他深怕自己再想下去,又会想得执拗而又魔障了,不管怎么说,十八弟胡亥,现在都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他只是一个孩子……
甩甩头,扶苏暗暗吸了口气,又继续往前行去。
后宫花园,还没走近,远远的扶苏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仔细分辨,那声音分明就是一个稚儿在撒泼耍横的声音。
扶苏微微一怔,暗暗猜想这声音声音如此稚嫩,莫不成便是自己的那个十八弟弟胡亥。
寻着声音扶苏缓步走近,果然见得前头那手持木剑的小孩,低垂着头,肉嘟嘟的脸颊,腮帮子也胀鼓鼓的,像是受尽了委屈一样,而站在他面前的,身穿素衣,虽然面容也俊却……并不是盖聂。
扶苏狐疑,他分明记得之前那宫人说了,盖聂如今是负责教胡亥武术的,可是这个人是谁?扶苏暗暗皱眉,正待上前,便见花圃后,有人走了出来。
那人身体停得比值,一身暗红的宫服,白净的脸上像是抹了胭脂一般,透着几分比女人还要细腻的精致,这个人……
扶苏皱眉,当即又停下了脚步。
这个人是赵高,扶苏差点忘记了,赵高如今是这胡亥的贴身太监。
赵高走近胡亥身边,也不知他是与胡亥说了,便见那胡亥忽而发了脾气,将手里的木剑一扔,就冲那男人跑进朝着那人的小腿狠狠踹了几脚。那人当即单膝跪地像是请罪,胡亥不热不饶又朝着他伸手打了两下,似乎这才解气。
扶苏眼看着这些,他当即蹙眉,见得赵高牵起胡亥,两人走远了后,扶苏这才走了出去。
那人依旧跪在地上,发现有人走近,小心翼翼地抬头,初见扶苏十他还有些困惑,不知扶苏是谁,可仔细一看扶苏的面容,与嬴政极其相似,那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行礼:“臣莫玄机拜见大王子!”。
扶苏垂眼看他:“莫玄机?今日是你在教十八王子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