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长生可真有出息,这些年没少受苦吧?”
灼月知道战场上的残酷,长生从那样弱不经风的身躯,变成现在这样守护在潼关前的大将军,其中的艰辛不必细说,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长生不觉得辛苦。”
长生顺着灼月的力道站起来,相反,他还很高兴。他高兴于自己终于变成了可以保护公主殿下的人,而不是瘦瘦弱弱的只能站在公主殿下的身后,被她保护。
从他踏上皇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定了要为月欢而活。
长生这一站,灼月才发现他不知不觉间竟已经比她高出了半个头。
“你以前总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如今是真的长大了,竟比我还要高。”
灼月看着眼前的少年,她总有种养成系的快乐。
当初一脚就能踹死的小男孩,如今变成了国之栋梁,还是她挑出来。
她能不高兴吗?
“长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是恩人一直用身量来看长生。”
长生看着眼前之人,眼里是柔和的笑意,眼底深处几不可察的隐藏着一丝怀念。
关于月欢的点点滴滴他全都记得。
他想要去参军,不过是想要在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生里,拼出一条血路,守在公主殿下身边。
如今,他做到了。
“公主此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他自然知道大周归属月氏的事,他们此次返回皇都,想来应该是不会离开了吧?
想到这,长生的眼神不禁往那个已经睥睨天下的帝王身上看去。
他是真的放弃了那样一个强盛的大国,入赘月氏做一个小小的驸马么?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江岐所做之事,他确实受到了震感。
他也早就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他的仙女恩人。
只是眼下再看,仙女恩人似乎也……
“这个嘛,听我夫君的。”
灼月已经能感受到玄岐落在自己身上凉幽幽的目光了,也不知道玄岐是不是受这方小世界烟火气的影响,不知何时竟也学会了小心眼。
长生又不是别人,这不是相当于他俩亲自带出来的孩子吗?
多说两句,就要强调自己的地位。
“夫君?”
长生的脸有一瞬的苍白,看向玄岐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殿下是说,他是你的夫君?”
被灼月这句话重伤的还有一旁默默守着的闻陌。
夫君啊。
栖栖承认的夫君。
长生和闻陌都曾听说了江岐对天下宣布,月欢身为大周皇后的消息,只是未进行册封礼。
他们都选择了缄默不言。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自欺欺人会被月欢亲手戳破。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是月儿夫君的事实早已宣告了天下。”
玄岐看着长生惨白的脸,长腿一晃,轻松落地,就把人给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如今公主回门,我自然也是月氏的驸马。”
玄岐绝对占有的姿势把灼月摁进怀里,垂眸看着像个孩子在灼月面前讨要注意力的长生,也跟着幼稚了一把。
他发现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炫耀起来的感觉还挺爽。
灼月的美好,他当然很清楚,也很珍视。
灼月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在这方小天地被屡次觊觎,他倒也不是生气,只觉得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欢愉。
这样万般美好的人儿,是属于他的。
长生沉沉的看着江岐,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传言中的暴戾乖张,他记忆中的江岐虽然清冷了些,但在公主面前不可否认是温柔的。
现在的他,给人一种神秘之感,身上又一种深遂莫测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要俯首称臣。
长生睨了眼他怀里巧笑嫣然的月欢,终是低下了头颅,“末将参见……驸马。”
玄岐唇角微弯,“平身吧。”
玄岐说完,蓦地抱着灼月回到了马背之上,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
在场几人,除了往生,看着他的眼睛都有些晦暗。
他的功力已经到了这般深不可测的地步了么?
玄岐没理会神色各异的几人,伸手环住灼月的腰,贴近她的耳畔,“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他可没有催她离开的意思哦。
灼月偏头躲了躲耳尖的热气,看向还在看着她的长生,“长生,看见你如今成长为这般模样,我是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长生大将军,守护月氏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长生对着月欢郑重回了一礼,“这是长生应该做的,公主请放心,长生这条命只会为月氏战死!”
月氏是公主的家,他会为了公主,守护好月氏的。
灼月笑道:“月氏有你守护,我放心。”
“但切记,任何时候当以自身生命为重,我不要你血洒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