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那术士告诉朕,倘若不寻到那至阴之血,欢儿根本就撑不过那年冬天!”
“什么?!沧澜神医不是说二十岁才会……”
月珏神色大震,也终于懂了为何明帝当初会那般一意孤行,非要去寻那至阴之血不可,分明前面那十二年月欢在沧澜的料理下也捱了过来。
“他还说,欢儿每一次毒发都是在透支她衰弱的生命元气,倘若没有至阴之血她必死无疑。”
“也正是这样,朕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去做,而江岐的血也确实对欢儿有用。”
月珏还是没能明白,“那这与江岐复活欢儿有什么关联?”
“莫非江岐的血不仅能压制堕魂毒发,还能让欢儿起死回生不成?”
这简直比他醒过来的那一刻还要玄妙。
“也许呢?”
“江岐带走欢儿之后,去南海寻来了鲛珠,也寻来了千年寒冰床滋养她的身体,他日日割腕取血喂给欢儿,你可知道这么久以来欢儿的身体没有半点腐坏的迹象?”
“这说明了什么?江岐的血或许真的有用。”
“江岐四处征战,用强硬的手段寻找着那名术士的下落,为的也是想要复活欢儿。”
明帝知道一时半会月珏恐怕不能理解这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说得上疯狂的举动,但他的信心并不是全部来源于江岐的执着。
还有对那名术士的信任。
月珏深吸一口气,看着明帝眼里灼灼的希冀,他虽不忍,但着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帝这般追逐那不切实际的复活之术。
“父皇,人死不能复生,欢儿她……不可能回来了。”
“您别这样,江岐对欢儿的心思本就不纯,这只是他诓骗您的借口!”
诓骗?
明帝黑眸晦涩深谙,“朕信的从来就不是江岐,而是那名术士。”
“朕只不过借江岐的手,替朕去寻找那名术士罢了。你失踪之后,月氏式微,已然承担不起这样大规模的消耗,而江岐可以,朕为何不顺水推舟?”
“况且,他的血对欢儿来说是救命的宝贝,这是那术士亲口对朕说的。”
月珏看着目光清明且十分笃定的明帝,眸子微眯,“父皇,您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他父皇这模样分明不是悲伤过度精神错乱,那么,这其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事。
明帝睨了他一眼,“那术士说过,欢儿的命,只有那人能救。”
那人,指的正是江岐。
“他说,这是宿命,月欢与江岐的宿命。”
……
因着往生的吩咐,江岐这三日来并没有给晏栖喂血。
导致江岐夜里抱着晏栖也十分不安,冥冥之中总会担忧没有他的鲜血晏栖会不会忽然开始溃烂。
每每惊醒之际,触及到完好无损的晏栖之时,还会觉得心有余悸。
以至于三日期满往生出现的时候,江岐的脸黑沉冷骇,好似恨不得活剥了他。
往生晃荡着手里的小葫芦酒壶,瞥向江岐,“也就三天未见,搞得这么苦大仇深干什么?你可搞清楚,现在是我要救你的小心肝,别给我摆脸色。”
哼!
知道江岐并没有恢复记忆,往生别提有多放肆了。
这会儿不欺负欺负,更待何时。
再者,江岐那张脸是真的很臭,一点也不像求人的态度。
搞什么?他现在才是最厉害的那个好吗?
江岐袖子底下的拳头轻捏,沉沉的看着往生,脸色并没有好上半分,“三天已过,什么时候救她。”
往生看了眼他依旧臭臭的脸色,轻撇嘴角,“随时。”
“记得肃清整个宫殿的人,施展阵法的时候,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他那日也只是看江岐的脸色太苍白,血气严重不足,只是给他三天时间恢复一下元气罢了。
毕竟阵法一旦施展,江岐的血会损耗巨大。
并不是所谓的什么需要准备阵法。
江岐睨了眼往生,“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准备别的什么?”
复活晏栖,他不希望出一点差错。
“不然呢?有你不就可以了,你的血才是复活她的关键。”
江岐轻抬眼睫,抬手响指一动,守在外面的侍卫推门进来,“陛下。”
“传朕旨意,所有人退出皇宫,不得靠近。”
“……”
“夸张了啊,只需要远离这座宫殿就行,不用挪出皇宫。”
往生闻言咂舌,在侍卫没摸清头脑之时出声阻止。
这皇宫山山下下数以万计的人,倒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再者有他在谁能靠近得了?他只是单纯觉得麻烦罢了。
江岐没搭理他,只盯着那名侍卫,“按朕说的去做!”
“是!”被江岐冰冷的眸笼罩的侍卫打了个寒颤,不敢多言,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