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一天你也面临了同样的困境,你是否也会与你父皇一般,交出月欢换取平安?”
明帝也不知作何他想,第一次对江岐,亦是对月欢说了心里话。
月欢能否觅得良缘,他不强求。
他只希望月欢的一生,平安喜乐,没有任何勾心斗角,更不必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他挚爱灵谙,可也没能许她一世一双人。
他坐在皇位之上,违心的纳了妃,也有了灵谙所出之外的孩子。
其余两个儿子的诞生,让他最疼爱的女儿月欢,生来遭劫。
一个在母胎里就算计了月欢,害她原本应该灿烂的一生,短暂到只剩下二十年。
一个在她被病魔缠身的时候,狙杀她,险些让她活不到二十岁。
这是他的报应。
他怎么会想要月欢重蹈灵谙的痛苦?
江岐的目光微怔,“用月欢换取平安么?”
“怎么会?除非我死,否则那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他不是他父皇,月欢也不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他!
明帝听完却摇了摇头,一跃而上,翻窗跃至月欢身边,“你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会信。”
“朕坐在龙椅上的年岁比你的年纪还长,其中的身不由己你没有发言权。”
“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你的那些部下滚出月氏,二是与他们一起死!”
江岐看着毫不退让的明帝,“如果我都不选呢?”
现在的他除了月欢,谁都不可能让他低头。
“这五年,你教会了我一个道理,想要什么,夺来就是。”
“哪怕是不择手段,只要拥有管他什么方法呢?”
“我先礼后兵,今日月欢得跟我走。”
晏栖睨着她身前的明帝,总算懂得了为何他一直说江岐不是良人的话。
身为九五至尊,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身不由己的滋味。
她看向江岐,“江岐,收手吧。”
“你知道的,即使江山为聘,我也不愿意。”
江岐看着月欢冰冷的小脸,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她醒来的那一日,他说江山为聘,娶她为妻。
她说的话,与如今一摸一样。
她说,她只想守着月氏,只想有生之年看着月氏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她说,只要他回到大周,与月氏友好共处,她也会在月氏替他祈求平安,祈求大周风调雨顺。
多么可笑,她一遍遍在莲花河灯上为他写下的祝福,从来不是想要把他留在身边。
是她先向他靠近,勾走了他的心,又弃他如敝履。
既然招惹了他,又如何能退?
江岐睨了眼四周明晃晃的火把,“即使是用月氏做交换,你也不愿意吗?”
“你所求不过是月氏国泰民安,只要你答应陪在我的身边,我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江岐这话说的不可畏不直白,他想要给月欢最后选择的权利。
倘若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么,别怪他……
晏栖怔然的看着江岐,用月氏做交换吗?
他的意思是,只要她去了大周,江岐便不会对月氏出手?
月珏眉峰拧得厉害,“江岐,谁给你的自信可以对付月氏?”
“即使月氏与大周兵戎相向,月欢也不会是你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
江岐并没有理会月珏的护短,他谁都没有看,只是静静地盯着月欢,等着她的答案。
晏栖眉眼微敛,只要她去到月氏就可以了吗?
她看向江岐,“我……”
闻陌看着月欢的模样,突然有些慌乱,不待月欢把话说完。
他蓦地朝江岐出剑,神色很冷,“江岐,出招吧。”
“栖栖,不可能和你去大周。”
江岐凤眸沉沉地盯着月欢微动的唇,明明,他就要等到月欢的回答了。
他阴沉的睨向闻陌,“你、找、死!”
江岐好似被彻底激怒,手里长剑的杀意前所未有的炽烈!
晏栖看着倏然飞身向江岐而去的闻陌,瞳孔微缩,“闻陌,你回来!”
月珏看着又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也飞身迎了上去。
温言身形一闪,拦住了月珏,“殿下,我们只是想带大周的太子殿下回家,并不想大动干戈。”
月珏凉凉的睨了他一眼,“丞相这话还有开口的必要吗?”
“你们私自筹谋了这么的大周将士,偷潜进月氏,对月氏的士兵大开杀戒,你告诉我不想大动干戈?”
这小小的清风客栈,早就成了一片修罗场。
打杀声,哀嚎声,只要他的耳朵没聋,都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但这绝对不是大周的本意。”
温言说的话虽然表达着歉意,但神色并无歉疚。
“呵!”
月珏并不想听温言胡诌,他手里的长剑泛着寒光,沉冷的盯着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