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垂眸打量着月珏,探子从东极洲传来消息说,月珏在东极洲受了重伤,昏迷了许久。
消息传回皇都,可把灵谙给吓坏了,如今亲眼瞧见月珏无事,明帝也放心不少,他弯腰亲自扶起月珏,“珏儿免礼。”
轻拍着月珏的肩,“珏儿伤势可好全了?”
“劳父皇挂念,儿臣的伤势已大好,只是……”月珏一时间有些哑然,他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提起月璟对月欢所做之事。
秋安先行运送月璟与弈棋的遗体回皇都,父皇来此的路上应该已然撞见了吧?
不过短短数月,说是翻天地覆也不为过。
月璟到底是父皇的儿子,骨肉相残,最心痛的莫过于父皇了吧。
“其他的事先放一放,欢儿呢?”
明帝没有理会月珏的欲言又止,脸上尽是对月欢的担忧。
他收到月珏的传信,为之大怒。
夜离刺杀月欢的消息才传回皇都不久,月欢又被月璟重伤,月珏甚至动了请沧澜的念头。
明帝如何还能坐得住!
他千里来迟,为的不过是月欢的安危,至于旁的,容后再议。
月珏见状连忙退至一侧,“父皇请进,欢儿昨日感染了风寒起了高热,如今还未醒来。”
明帝一听,脸色倏地阴沉下来,还不待他动作。
身后又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风寒?我瞧瞧。”
沧澜自明帝身后走出来,一身白衣绝尘飘然,款款越过明帝往里间走来。
月珏微怔,抬眸看向沧澜,“神医也来了?”
他快马加鞭带着月欢日夜奔波,就是想要找沧澜神医替月欢瞧身子。
谁料,父皇竟把人带来了姑苏。
沧澜对着月珏微微点头,“见过太子。”
月珏忙不迭地在前领路,带着沧澜走过拐角往月欢榻前而来。
在看见床榻前的江岐时,沧澜眼里含笑,“江岐太子别来无恙?”
江岐手里擦拭的动作不停,月欢的每一根儿手指都被他细细的擦拭干净,闻言他睨向沧澜,向他点头致意,“神医好久不见。”
沧澜眼里的笑意更盛,月欢公主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么?
冷清的襄王,终是动了凡心。
沧澜坐到床榻前的椅子上,先是探了探月欢额头上的温度,然后向江岐伸手说道,“把公主的手借我会儿。”
“把把脉。”
江岐看着沧澜眼里盈盈地笑意,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热,他清了清嗓子,把月欢的手递给沧澜。
“给。”
闻陌自沧澜出现开始,眼睛始终落在他的身上,传说中的沧澜神医竟这般年轻绝尘?
沧澜出名已久,他还以为沧澜神医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不过这位神医,似乎对江岐不太一般啊。
明帝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眉眼深邃难明,缓步走上前来。
待看到床榻上清瘦不少脸色苍白的月欢,剑眉拧成一团,他着急的问着沧澜,“欢儿怎么样了?”
沧澜垂眸看着月欢没有血色的脸,眸色深沉,她这身体……
沧澜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放下扣住月欢脉搏的手,把她放回江岐手里。
他嗓音有些轻,“看来公主遇到了名医。”
“此话怎讲?”
明帝睨了眼江岐握着月欢的手,打量着沧澜的脸色。
“公主确实感染了风寒,但被照顾得不错,高热已退。”
“至于她被震伤的经脉,也被调理得很好。”
“短短时日,能让公主恢复至此,可见医术超然。”
月欢的身体很脆弱,本就损耗过重的身体又被震伤了经脉,这就很考验医者的医术。
旁的人不清楚其中复杂,但沧澜却清楚得很。
一个处理不好,月欢真的会死……
月珏闻言看向一直未出声的闻陌,没想到欢儿的这个朋友医术竟这般不俗。
还得到了沧澜神医的认可。
在此之前,他对闻陌的医术是有所怀疑的。
原因无他,月欢迟迟不醒来。
任谁都会怀疑闻陌是个庸医吧?
“那欢儿为何迟迟没有清醒?中途好几次也只是短暂醒来,且……不太认人。”
月珏把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
月欢醒来的时候,眼神空洞无神,坚持不了多久又会沉睡过去。
沧澜却并未直接回答月珏,而是看向一旁同样穿着一身白衣的闻陌。
“那位小友,没告诉太子么?”
他没错过方才月珏看向那人的眼神。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闻陌的身上。
沧澜再次说道,“这位小友,就是医治月欢公主的名医吧?”
闻陌理了理衣衫,站起身向沧澜作揖,“前辈谬赞,名医二字闻陌实不敢当,只是会些粗浅的医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