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受伤就来府衙外为他祈福,被月璟打发之后才散去。
眼下听闻他醒来,又都自发的来到府衙处,提着自己家里为数不多的东西想要给他补身子。
他本想自己亲自出去答谢,让月璟给拦下来了。
说他的伤正在恢复期,万不可折腾。
由他去处理。
“散了,我让秋安付给他们银子,买下了他们手里的东西。”
月璟就近在月珏身旁的石凳上坐下,仔细替他理好皱褶的大氅。
“也好。”东极洲百废待兴,百姓手里根本没什么余粮。
是不好白拿百姓的东西。
“魏驰那边如何了?”如今魏驰正在泉涯村指挥坝基的修缮工作,也不知道修建得如何。
“一切顺利,已接近收尾。”
这些事月璟早就安排妥当,根本不用月珏再多费心神。
月珏点点头,轻叹一口气,“如今东极洲的灾患已除,唯有张炎和言诔下落不明。”
“雲山翻遍了也没寻到二人的踪迹,你说他们会藏在哪呢?”
按理说,月璟已经递上了奏折,父皇那边必定有所行动。
林诡出事,这东极洲的势力也该不攻自破才是。
为何迟迟找不到张炎等人的踪迹。
“莫非他们已被灭口?”
月璟不露痕迹的睨了眼月珏,语气听不出波澜,“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么久找不到踪迹,且无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多半已经凶多吉少。”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如今东极洲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月珏原本想尽快找到言诔,交接好接下来的灾情处理。
他要去找月欢。
可如今言诔的下落迟迟不见踪影,东极洲也不可一日无主。
“皇兄打算怎么做?”
月璟看着月珏沉思的模样,出言问道。
“我打算奏请父皇,安排新的官员上任东极洲。”
如今也不能再拖下去,言诔找不到,东极洲的百姓也不能等。
只能换一个新的知府。
“皇兄似乎很急。”月璟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也不怪他感觉奇怪,自从出发去雲山剿匪前皇兄收到父皇派人送来的书信后。
他就开始着急起来。
这几日他昏迷,他曾翻找过他的袖袋,并没有发现那封书信的下落。
想来是已经被他销毁。
醒来之后,见东极洲的事物已了,月珏那种焦急的情绪越发强烈了。
现如今他居然已经打算派新的知府过来,“是不打算找言诔和张炎了吗?”
“怎么会,当然要找。”月珏从玉兰花上收回眸子看向月璟,他微微叹气,“我只是很担心月欢。”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月欢在外过得好不好,吃得怎么样。
她的病始终是月珏心头的疙瘩,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
他自从收到父皇的书信,心里的担忧一日胜过一日。
始终放不下月欢。
月璟眉目一闪,“皇兄何出此言?月欢妹妹不是好好的在皇宫待着吗,莫非是她的病……”
月璟发现月欢的病自冬猎开始,发作就很频繁,每次病发都会昏迷。
据说是她不想和江岐的血。
也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
月珏的声音悠远寂寥,“欢儿她……出宫了。”
月璟猛地看向月珏,浑身的血液疯狂涌向他的大脑,他喉咙滚了滚,嗓音有些哑,“……月欢妹妹出宫了?”
月珏并没有察觉到月璟的异样,神色有些哀伤。
“我从宫外给她带了那么多的民间小玩意,却一次都没带她踏出过皇城。”
“她一定是在怪我,就连出宫都不曾说与我听。”
他记得了临行前一晚,在皇都的元心湖他提起自己要远赴东极洲,月欢也并没有表现出要出宫的意思。
哪怕只言片语也并未向他提及。
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皇兄莫要胡说,月欢妹妹最喜欢皇兄不过,又怎会怪罪于你,她会明白皇兄对她的一片苦心的。”
月璟看着月珏情绪低落的脸,机械的说着安慰人的话。
他咽了咽口水,接着道:“皇兄知道月欢妹妹要去哪吗?又或者她到哪了?”
月珏摇摇头,“欢儿她并没有联系我,我也不知道她想要去往何处。”
除了要到东极洲的前一日,她的人给他送信,之后再也没了消息。
月璟闻言敛了眸子,长长的睫毛遮挡了他眼里的暗色。
不知道去往何处啊?
那么也就是说并没有人知道月欢的踪迹,就连皇兄也不曾知晓。
他的机会来了吗?
就这么悄无声息、猝不及防的到来了吗?
他等了这么多年的机会,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到了?
月璟袖子下的手激动到颤栗,但面上却一片担忧,“她竟连你都没有联络?简直就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