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栖还真是迷路了。
她想得太入神,走岔了。
她看着清冷无人的小巷才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主街道,正准备转身往回走。
一个黑衣男子倏地从天而降,拦住她的去路,手里的长剑散发着阴冷的寒气。
声音低沉阴寒,“既然来了,公主就留在这儿吧。”
晏栖看着他脸上黑色的面具,又瞥了眼他手里的长剑,眼眸微动。
“你,是来杀我的?”
另一边,东极洲。
“月欢!”昏迷了五日的月珏忽地叫着月欢的名字,从睡梦中惊醒。
守在一旁的月璟见他醒来眉眼一亮,可听见他口中唤着的名字,亮起的星光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破碎了。
他看着惊惶未定的月珏,“皇兄,你醒了?”
“……是做噩梦了么?”
事关月欢,仅仅是一个梦就能让月珏在昏迷中苏醒过来。
这样的存在,他怎能不厌恶。
月珏仿若还沉浸在梦里,怔愣地看着月璟的脸似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月璟……”
他眼睛动了动,打量着四周,低喃道:“这是在东极洲啊。”
“是,是在东极洲。”月璟紧盯着月珏略显慌乱的眼睛,“皇兄方才是梦见月欢妹妹了?”
月珏闻言闭了闭眼,“是啊。”
他梦见月欢浑身是血,不管他怎么捂住月欢的伤处,她的脸还是一点点的变得惨白。
“皇兄这是太想念月欢妹妹了吧,等东极洲的事情一了,皇兄就可以回皇都了。”
月璟掩藏着眼底深处的情绪,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若是可以,他觉得在东极洲待着挺好的。
没有别的讨厌的人,只有他和皇兄。
“是啊,等东极洲的事情结束,我就回去找月欢。”月珏缓缓点头,强压下心里的不安。
月璟说的对,他可能是太担忧月欢了。
月欢和江岐离开皇都,他心有隐忧,才会做那般可怕的噩梦。
梦都是反的,父皇派了人保护,月欢肯定会没事的。
月珏察觉到胸口处的疼痛,这才回想起在雲山发生的事,他看向月璟,“我昏睡了几日?雲山那些山匪,如今又在何处?”
“皇兄昏迷了五日,那些人关在府衙大牢。”月璟帮助月珏坐起来,又拿来软枕垫在他腰后。
月珏坐稳后,轻叹口气,“五日啊,也太久了些。”
又问道,“那些匪寇可曾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张炎和言诔的下落可曾找到?”
月璟看着他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色,眉峰微皱,“皇兄方才醒来,就不能多歇歇一下吗?”
不是挂念月欢就是询问旁的杂事。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伤得很重,要是胸口的伤再偏离那么一寸,你就……”
月璟赤红着眼眶,死死地瞪着月珏,却无能如何也说不出那似有千斤重量的两个字。
“就死了?”月珏唇角散漫上扬,看着月璟气恼的模样,轻声安慰着他,“月璟,那只是意外,我怎么可能死在区区几个山匪手里?”
他事先也不知道会用自己去交换那些无辜的百姓啊。
他只不过是做出了最优选择而已。
月璟看着月珏不甚在意的模样,心底的强压下的恐惧在这一刻就像是迎面狠狠的砸向了一团棉花。
沉重又无力。
他嗓音低沉沙哑,“皇兄,你能不能……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
“就当是……为了月欢妹妹。”
第92章 深宫难熬
月珏敛下唇角的笑意,怔愣地看着月璟沉重无力的眸子。
“月璟,你……”
他轻叹着拍了拍月璟的肩,“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月璟就喜欢跟在他身后与他一起,那时候他要照顾月欢,月欢没被堕魂折磨得换了心性的时候,很闹腾。
偶尔攀爬御花园的假山,又或者是偷偷爬树,只要一个不注意,她总能在极其危险的地方出现。
很多时候他小心翼翼去保护月欢的时候,都会受伤。
这个时候,小小的月璟就会眼含泪花,轻轻的扯着他的衣袖,小声的告诉他,要爱重自己的身体。
说,他会替他保护月欢。
“皇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百姓去死吧,那些都是月氏的子民,而且我也不是全无准备的就跟着胡洛上了山。”
“我有嘱咐魏驰他们接应,你瞧,这不是逢凶化吉了吗?一举端了匪寇贼窝,还东极洲百姓一个太平。”
月璟藏在袖子底下的拳头捏了又紧,紧了又松,“你总是这样,避重就轻。”
“好了,我以后定当以自身为重,绝不以身涉险可好?”
月珏看着月璟依旧气恼的模样,败下阵来,连声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