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绥看着躺在榻上睡得正香的曲凭,毫不犹豫地抬手封住了他的穴位,让他无法动弹。
接着,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麻利地拴在了房梁上。
随后搬来了一根凳子,算了下高度,便将曲凭整个人给抱了起来,让他的双脚踩在凳子上,脑袋套在绳索里。
此时的曲凭已经醒了,他睁大了双眼,眸中满是惊恐,奈何穴位被封,他根本就动弹不得,话都说不出来。
晏绥根本没空关注他,只是操控着曲凭的双脚,将那凳子踢开,接着解开了他的穴位。
曲凭的脖子挂在了绳索内,四肢晃动着挣扎了起来。
对此,晏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他缓缓走到了书桌前,发现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哪怕是砚台都沾了灰。
若是就这般将遗书放在桌上......不合理。
这样想着,晏绥慢悠悠地点上了油灯,接着将笔墨纸砚都整理了一遍,磨好墨,干脆直接将笔尖沾上墨水,重新摊开一张纸,写起了遗书。
曲凭此生,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一个男人,在他的书桌前写着什么......
翌日。
一名丫鬟推开了曲凭的屋门:“公子,到了上差的时......啊!!”
她面露惊恐地看着眼前吊死在房梁上的曲凭,手中的早膳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
......
朝堂上。
景帝叹了一口气,看向曲承,开口道:“曲爱卿,朕知你丧子之痛,许是朕前几日说话太重了些,才让令郎承受不住。”
闻言,曲承连忙跪下:“老臣惶恐,是犬子自己不争气,与陛下无关,可是......”
“可是什么?”景帝问道,“曲爱卿但说无妨。”
“陛下,犬子并不是那般脆弱得会自寻短见之人,老臣认为,犬子是被人所杀害的!”曲承磕头道,“求陛下,为老臣讨一个公道!!”
“哦?”景帝皱了皱眉头,“那你认为,是何人害了令郎?”
“老臣认为,此事定与宋梓凌宋将军,脱不了干系。”
第一百三十九章 状告自己的顶头上司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都沉默了。
什么叫与宋梓凌脱不了干系??
宋应礼和宋梓渊二人都不由得眯了眯眸子。
这种情况……嗯,早有预料。
“哦?”景帝连忙问道,“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现在何处?”
“回禀陛下,宋副都指挥使现在正在殿外执勤。”
闻言,景帝点了点头:“传朕旨意,宣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宋梓凌觐见。”
“求陛下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定是因为犬子抢了宋将军的差事,他才心生怨怼,报复犬子啊!!”
曲承还在一个劲儿的诉苦,不一会儿,宋梓凌就迈着大步走进了殿内,在中央站定,拱手行了一礼。
“臣,参见陛下。”
“免礼吧。”景帝慢悠悠地说道。
宋梓凌瞥了曲承一眼,没有吭声。
“宋副都指挥使,朕可问你,将你从原来的职位上调离,你可有不满?”景帝问道。
闻言,宋梓凌眼皮子跳了跳,开口道:“陛下体恤臣,臣感激都来不及,怎会不满?”
“如此便好。”景帝笑了笑,“可曲大人认为,是你因为不满,才杀了他的儿子。”
宋梓凌眯了眯眸子,扭头看向曲承,淡淡道:“曲大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我昨夜一直待在殿前司,如何去杀你儿子?”
“再说了,听闻令郎是畏罪自杀,还留了遗书,曲大人如何就非得咬着我不放?”
“你!!”
曲承气得直发抖:“我儿确实留下了一封遗书,可是......”
“哦?遗书上写了什么?”宋梓凌挑了挑眉,问道,“曲大人莫不是连遗书的内容都不敢拿出来?”
“一派胡言!!”曲承气得连忙拿出遗书,双手托举交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看了景帝一眼,随后展开遗书,在殿上大声宣读起来:“爹,娘,孩儿不孝,今生要先走一步了。”
“这段时日,我一直在反思自己,觉得自己做得确实不对,我不该放任军队,懈怠练兵,不该私吞赏银,不该随意体罚士兵,不该胡乱指挥导致京城混乱,也不该白日宣淫,强抢民女,祸害未出阁的姑娘。”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瞠目结舌。
没想到这曲凭,竟干了这么多事儿呢??作孽啊!!
“我有罪,罪无可恕,儿子只能以死谢罪,才能让自己良心得安,望爹娘替我好好补偿那些士兵和姑娘,勿念。”
“不孝子,曲凭绝笔。”
遗书读完,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沉寂,半晌,宋梓凌才开口道:“曲大人,我知你丧子之痛,可令郎做了这么多孽,这是自己良心发现了啊,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