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不能没有你,你的父王母妃也不能失去你。”
磅礴的灵力从容骁身上而出,强大的威压令殿门处守着的妖婢们齐刷刷跪倒在地,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
月落漫天,清风徐徐。
微凉的风吹散了热意,脚边躺着的白虎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司黎睁开眼看向它,那猈虎缩小成几个月大的模样,圆乎乎的虎头憨态可掬,像块饼子一样张开四腿摊在地上。
晏行寂出来后,容九阙与容骁收了那些滔天的灵脉,随后容骁撕开了那禁地的界点,几人得以出来。
这幽冥鬼域,其实最可怕的仅仅只是那禁地罢了。
容骁解决了那些已经丧失灵识、变得只知杀戮和自相残杀的银月焰狼。
他说:“银月焰狼一族性情最是坚韧忠诚,若是它们有意识,一定会求我这般做。”
一心以为妖域征战的银月焰狼一族,怎么可能会甘愿看见自己变成这般被兽性驱使的畜牲模样?
在解决完兽化的银月焰狼后,几人正要出来幽冥鬼域,司黎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呜咽声。
她回过头去,便瞧见那高大的猈虎缩在灌木后,一双兽瞳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意味明显。
猈虎在幽冥鬼域待了两千年,两千年的孤寂生活让它不堪忍受,它也清楚地知道或许这一次便是最后一次见到生人,此后幽冥鬼域会彻底关闭,猈虎要忍受万年的孤独。
它鼓起勇气,迈出了脚步。
司黎将它带了回来。
如今这厮倒是过的挺舒服,白日里吃了睡睡了吃,晚上陪着她一起在院中吹着晚风。
司黎坐在院中的台阶上,晚风徐来,脑海里却满是晏行寂白日里绝望疯狂的模样。
脑海里传来沧溟镜机械冰冷的声音:“宿主,我要沉睡了……”
司黎搭在膝上的手捏紧,“沉睡之前,你先回答我个问题。”
“……宿主请问。”
“让晏行寂飞升,我做的究竟对吗?”
太上忘情最后一道,乃是断情。
可是晏行寂斩断不了情根,要如何飞升?
她做的一切,究竟对他是好还是坏。
沧溟镜沉默着并未应声。
司黎又开了口:“你说这是一本书,起初你一直催我要斩断晏行寂的情根,否则世界会崩塌,我们都会死去,包括晏行寂,剧情到现在已经严重脱离了那本所谓的书。”
“沧溟镜,那所谓的神明要杀我是不是因为我扰乱了晏行寂的飞升大道,为何你们都要他飞升呢?”
“你在瞒着我什么,他飞升后会怎样?”
她最初也以为只是晏行寂未曾按照约定飞升,才导致后续出现的一系列脱离原书剧情的事情。
直到遇见了那个神明。
不,应该是堕神。
他满身杀戮,浮屠恶鬼听他号令,银月焰狼被他残害,他还想杀她。
司黎冷声问它:“沧溟镜,回答我的问题,你认识那神明是吗,你知道他的身份。”
沧溟镜机械的声音终于响起:“是。”
“他想干什么,他想对晏行寂做什么?”
“……宿主,有些事情我不能与你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你信我。”
司黎闭了闭眼,忽地有些无力,一贯温和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要我如何信你,信你这是一本书,信你晏行寂飞升才能活下去,信你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沧溟镜,这么多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我不想再信你。”
她睁开眼,眸光有些冷凝,“我不会再逼晏行寂飞升,我不信这是一本书,也不信晏行寂飞升了便能活下来,他若是不愿飞升,那便这样吧。”
“那个堕神想让晏行寂飞升,他想杀我是因为我的存在令晏行寂斩断不了情根,你们都在逼他飞升……包括我自己,无人在意他会遇到什么。”
“我不会再听你的话了,他不飞升便不飞升,我只想找碎片关闭浮屠川,晏行寂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错了。”
司黎看着虚空中的圆月,今夜的月亮圆润,皎洁的光亮幽幽发着。
她喃喃道:“我真的只想好好活着做自己,不想去辜负别人,也不想间接害了人,可就连这些都做不到。”
“我没有什么拯救苍生的理想,但你们偏要拉我入局;我不想亏欠别人什么,但我曾经的所作所为,或许害了晏行寂,飞升对他而言,不见得是好事。”
沧溟镜无言,直到神力一点点耗尽,不得不陷入沉睡之时,它缓缓开口:“宿主,你信我,我不会害你和晏行寂,有些事情我真的无法与你说,但你信我。”
“你的心脉重塑了三分之一,沧溟镜的碎片还有两块,一块在西海,一块……我寻不到,需要你自己去找,浮屠川撑不了多久,你必须找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