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文歆买了很多许蔓的照片，几乎每天都在她们的脸上刻字，画得面目模糊，文母也假装看不见。
文歆的病痊愈了，她会带着她到乡下生活，她们和许蔓她们在现实世界里，永远都不会遇见。
文母这样安慰自己。
甚至文歆发微博诬陷许蔓和晏清雾，文母都没有想过澄清，她想着公众人物都有负面消息，网络是没有记忆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她没意识到，她的听之任之，和纵容文歆校园霸.凌时的态度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只在意自己的女儿，可曾想过许蔓和晏清雾也是别人家的宝贝女儿呢？
“欸？许蔓和晏清雾竟然还敢发布澄清声明？”
“我倒要看看她们怎么辩解，她们一定会哭着跪着跟我道歉吧？”
文歆的表情变得愉悦起来，似乎已经幻想到那个场景了。
“我不会原谅她们。”
“除非她们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不，她们要比我更痛苦！”
文歆咬牙切齿，她点开她们的微博，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上。
第85章 “刀割在自己身上, 才会疼。”
文歆再次刷新了微博，她们发布的内容没有任何改变。
许蔓和晏清雾的澄清声明上，坚决否认了对她实施任何校园霸.凌的行为, 并且将所有的证据都放了上去。
“不可能！”文歆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一定是她们想的洗白方式, 许蔓现在是大明星了, 背后有整个公关团队。”
“晏清雾的男朋友还是知名大律师, 一定是他们联手想要将此事翻篇。”
“我倒要看看她们伪造了什么证据。”
文歆很快地说服了自己, 她先点开了图片的证据。
嗯, 退学申明和档案学校可以伪造的。
不可信。
文歆潜意识地推翻证据，她镇定下来，打开了那段视频。
此刻的她, 不知道的是，这一段视频对她来说是残酷的惩罚。
视频里里出现的人，她都很熟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文歆不敢相信视频中满脸恶意、高高在上的女生, 会是她自己。
学生时代的文歆, 不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是乖巧的、内向的、善良的，而不是视频中盛世凌人的、恶毒的、傲慢的文歆。
文歆脑海中塑造的完美受害人形象，和实际的霸.凌者形象截然相反，撞击着她的记忆和认知。
文歆暂停了视频, 仔细观摩着那张脸。
和她一模一样, 只不过多了很多的青涩和恶意，以及扭曲。
她无法接受真相。
文歆尖叫着丢掉手机：“这不是我, 这不是我！”
“妈妈, 这不是我！我的头好疼。”
文母见她的情绪又开始失控, 急忙上前，防止她伤害自己, 眼角的余光撇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她脸色一变，下意识地问道：“歆歆，你怎么会有这个视频？”
文歆这一次注意到了文母的不对劲，她不确定地喊道：“妈妈？”
“这照片里的人……不是我，对吗？”文歆的目光满含希冀地看向文母，希望从她的嘴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而，文母沉默了。
她看向视频，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但又不该怎么和文歆解释。
歆歆，她能够接受曾经那么可怕的自己吗？
文母担忧地看向文歆：“歆歆，人都会犯错误的。”
“你那时候太小，我和你爸爸又比较忙，疏忽了对你的教育，都是我们的错。”
“我们往前看，好吗？”
文母的话，直接承认了文歆是霸.凌者这件事。
文歆崩溃了，她无法接受自己是霸凌者的事实。
这些年来，对许蔓和晏清雾的恨意早已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她恨霸.凌者们夺走了她的青春和时间，夺走了她的一切，让她变得像个怪物一样，痛苦地活在过去。
她恨死霸.凌者了，恨不得她们都去死！！！
结果，有人突然告诉她，她才是欺负对方的霸.凌者。
她才是那个罪该万死、自责愧疚的刽子手。
她以为自己永远被困在十七岁的夏天，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不过是谎言。
一场她为了活下去，卑劣不堪的谎言。
“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文歆猛地抓住文母的肩膀：“妈妈，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是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没有欺负同学，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