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眼神一亮,心中有了对策,“师尊!”
“嗯?”
“弟子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说来听听。”
“我们来练剑吧!”
容流微:……?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两个妙龄男子共处一室练剑——比躺在被窝里一起看夜光手表还要离谱!
慕朝却有自己的理由,一本正经道:“弟子无权干涉师尊的决定,但弟子认为,既然师尊已经做了决定,那么我与其将时间浪费在睡觉上,不如抓紧时间,和师尊一起修炼。”
“……”
好义正言辞,好深明大义,容流微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转念一想,反正他也不是没通宵过,这孩子现在又没有睡觉的打算,不妨陪他疯一把。而且,慕朝现下虽已突破开阳境,到底基础不稳,需得好好巩固一番。
“好吧。为师便依你一次。”
屋子太小,施展不开手脚,但是大半夜跑到别人家演武场上练剑,只怕会被当成神经病。
容流微略一思考,还是决定当神经病。
夜晚漆黑如墨,白日还人潮拥挤的演武场此时空无一人。
这是好事,要是这时候还人满为患,那可就有点吓人了。
容流微召出冰剑,起手便是很漂亮的剑招姿势。
“看好。”
慕朝点点头。借着月光,师尊的一举一动从未如此清晰。
话音未落,剑已出手。
一剑起而繁花落,一剑落而万物生。剑落处尽是碎玉琼花,仔细一看才知,那是自剑尖坠落的点点潋滟水光。
月华如练,银河垂地,月光似乎被凛冽的剑意惊扰,乍然明亮起来,越发衬得灯下的舞剑之人面若敷粉、目如点漆,清冷如尘,不似凡间人。
慕朝看得几乎目眩神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自己应该看的是剑,而非是人。
最后一道剑招落下,容流微停顿半秒,慢悠悠收回冰剑。
他刚穿来时那段养伤期间,练了许久渡云宗的宗门剑招,不仅是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发现壳子里面已经换了人,更是为了自保,不至于在危急时刻束手就擒。万幸,他练得不错,特别是这套“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是渡云宗的独门秘法,打起人来也很有威力,招式也好看,很能满足容流微这个颜控的要求。
只可惜,目前他还没有什么展示这套剑法的机会——除了现在。
他问慕朝:“可看清楚了?”
慕朝执起桌旁的黑剑,“请容弟子一试。”
说是试,少年的神色却无比认真,将容流微刚才舞过的剑招,近乎一比一的复刻了一遍。
容流微也看得很认真,待慕朝舞毕,评价道:“不错,就是有些地方还不太熟悉,需要多加练习。”
“弟子谨记。”
按照他的提点,慕朝又练习了几遍剑招,短短三四次,便再无错漏之处了。
容流微忍不住道:“你这样,可要气坏你师兄师姐他们了。”
如果他没记错,凌霄当初可是足足练了半个月,才完全掌握了这套镜花水月。
慕朝冲他笑了笑。
演武场内剑气呼啸,几套剑法下来,天边已隐隐露出鱼肚白。
容流微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为师先回去了。”
那捣乱的红衣人要是知道他们在演武场练了一夜剑,恐怕早就被吓跑了。
慕朝一愣,抬头既白的东方,从来没觉得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快。
师尊为了保护他,陪他练了一夜的剑……慕朝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他会永生铭记这个夜晚。
“师尊教导之恩,弟子没齿难忘。”
容流微毫无所觉,只当是一次普通的通宵打游戏,随手一拍少年肩头,“你我师徒,无需如此客气。”
早起的点苍宗弟子陆陆续续起床晨修,周围响起似有若无的说话声。容流微回到自己的卧房,翻身上床,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下午,回程。
顾红绝作为此次簪花大会的东道主,特意亲送其他三大宗门。
等到天音宗和青律宗的人马尽数离开,容流微这才有机会道:“顾宗主有送往迎来的时间,不如好好加强一下宗内的安保措施。”
“哦?”顾红绝笑容不变,“容宗主此话怎讲?”
容流微实话实说,把昨晚的红衣不速之客一事告诉了对方,脸色冷淡,“若非我恰好路过,只怕不知会出现什么事端。”
这可是真的。谁知道昨晚那人想干什么!
“既是容宗主告知,点苍宗一定严查此事,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