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陆枫欣然应允, “公子在此处有住处, 看来是青律宗的人了。”
对方摇了摇头。
见状,陆枫微微一怔。
不是青律宗的人?那为何对青律宗如此熟稔?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便已手握医书, 莫名其妙跟着对方进了屋。
容流微知道陆枫现在肯定有许多疑问,却只能隐忍不发,不由得心中狂笑, 忍着笑道:“陆医师,坐吧。”
陆枫同手同脚地坐下了。
不知为何, 他莫名有一种自己被卖了的错觉,正要开口,被对方抢先一步。
“其实,我让陆医师来屋内小憩,并非只为打发时间,而是有一事相求。”
他这样直截了当说出来,陆枫反倒安心许多,道:“我与公子兴趣相投,今日过后便是朋友,自当尽心竭力。公子请说。”
容流微点了点头,没说话,低头开始解身上的衣衫。
没想到这个动作把陆枫吓了一跳,他捂住眼睛,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道:“公公公子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什么忙我都可以帮你,这个忙万万不可!”
容流微:“……”比他还能脑补的人出现了。
看伤,又是看胸口上的伤,第一步不就是先把衣服脱下来吗?作为医修,陆枫应该没少经历过这个场面,怎么还能联想到奇怪的地方?这不科学。
他这四年都经历了什么?!
容流微觉得很有必要自证清白,义正言辞道:“陆医师,我只是想请你帮我看一看胸前的伤口,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闻言,陆枫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见对方胸口上果然有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这才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
这人还真是让他看病来了。
然而,陆枫的脸皮厚实程度还是超过了容流微的想象,只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道:“不就是替公子治一治伤,我没想别的啊。”
容流微:呵呵。
没想别的……那你捂眼睛干什么,后退干什么?!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破不说破,容流微正直道:“那就有劳陆医师了。”
陆枫进入状态非常快。一旦他开始做正事,就会变得严肃无比,一丝不苟,和刚才那个捂着眼睛后退还险些撞倒椅子的喜剧人大相径庭。
容流微早就习惯了这一点,十分淡定地光着膀子,任他检查伤口。
再次开口,陆枫的语气带上了几分严峻:“公子身上的伤口,可是血魔所为?”
容流微回答:“被它挠的。”
陆枫“嘶”了一声,“这就比较麻烦了。无论是抓是咬,是挠是啃,被血魔所伤之人,还没有伤口成功愈合的例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伤口久不治愈,时间一长,患者便会因流血过多,失血而亡。”
容流微扶额,想要揉一揉眉心,手指不期然触碰到脸上坚硬的面具,只好放下,无奈道:“陆医师讲话还真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杜瑾倒还知道照顾他的玻璃心,没把会失血而死的事情告诉他……虽然他也知道。
“我只是觉得,与其编造一些善意的谎言,刻意隐瞒患者的病情,倒不如一开始就把真相告诉他。毕竟自己才是身体的主人,是好是坏,要死要活,自己才是最大的知情人,旁人无权干涉。”
容流微:“嗯。你说得对。知情权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他话锋一转,“所以我还有没有救?”
陆枫依然十分坦诚地道:“我先看看再说。”
于是容流微就让他看了。
看程过半,陆枫忽然眉峰一皱,“公子,你是……水系灵修?”
总算看出来了!
“当然。我若不是水系灵修,也不会特意让身为水系医修的陆医师,来亲自为我诊治了。”容流微说。
陆枫依旧皱着眉,似乎并未因为他的话轻松多少。
面具底下,容流微勾起唇角,问道:“怎么样,陆医师可还有别的发现?”
“我……”一贯心直口快的陆枫,此刻居然有些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利索,磕磕绊绊:“公子,你……你全身的经脉构造,修为境界,与我的一位故友,很是相似。”
岂止是相似,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哦。”容流微波澜不惊,微笑着问,“是吗?”
陆枫忽然死死盯住他,“公子,敢问你尊姓大名?”
“免贵,姓容。”
听到这几个字,陆枫手指一颤,医书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也顾不得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