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书柜里找出那几本胡语抄本, 这些都是当年严蕴均从宫中抄下来的。
坐在书桌前,翻着那泛黄的书页,之前舒起云也只是浅略地学了些发音方法,看来今后需要掌握的的更多。
在苗疆一年他对苗语和苗文掌握得相当熟悉,每个地方不同的医典都有极大的参考价值。
作为一个医者必须充实自己的知识面, 舒起云一直都是这样要求自己, 他的学习从未停下来过。
看了一夜的书舒起云在严蕴均的再三催促下才睡下。
明天一清早就要进宫,严蕴均怕他操劳过度影响身体。
知道恩师是为自己着想, 舒起云整理好书桌后就洗漱上床。
躺在床上时脑内还在回顾刚刚书中的信息。
第二天清早,舒起云换上公服。
太医院的公服每个级别的都不一样,医助的是墨绿色窄袖长衫。
方便换洗太医院给发了三套一模一样的。
天还没亮,草草吃了一碗面后与恩师道别前往皇宫方向。
早晨必须要到翰林医学院教所学习,舒起云背上背包匆匆忙忙去赶第一班马车。
从背包里翻出课表,今日晨课除了医学还有胡语课。
他突然有些期待。
到达宫门口时天才刚亮,舒起云正准备进宫,背后传来齐斌的声音。
“起云等等我…”齐斌气喘吁吁跑上前“差点起不来了!还好赶上了。”
比起舒起云所住的城西,齐斌从城东赶来所用时长比城西快了不少。
“齐兄,走快些吧,早课很快就要开始了。”
“好的。”说完他赶紧把手中的包子胡乱吞下。
舒起云看着他的样子确实有些狼狈。
“齐兄你一个人在京城住得惯吗?”
齐斌缓了一下与舒起云并肩走着,“哎,这些日子都是吃外送,还是怀念家里的味道啊…我爹这是狠了心要折磨我。”
听了他的话舒起云并未多言,只是默默走着。
两人相伴走到教习所,他们所在的学堂分配就只有这回考上的三十人。
到达时堂内并无几人,舒起云找了个合适又不抢眼的位置坐下。
齐斌顺理成章地在他旁边的空桌坐下,他本想与舒起云聊聊,然而看到旁边舒起云已经拿出书开始自己学习,也不好多加打扰,于是也跟着开始看书。
不多时教堂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第一堂课是大方科现任院使教学,舒起云听得认真,并随时拿着他的手册记录要点。
虽然不少知识他已经学过,但还是无比认真。
课余有短暂活动时间,舒起云走到院里松了松筋骨。
屋檐下。
刚刚拿笔太久手还有些酸疼,舒起云轻轻扳弄着自己的手臂,又给自己揉了揉手指后感觉好了些许。
目光无意瞄到院子角落,总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舒起云微微皱眉后走进学堂,希望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最后一节是胡语课,舒起云打起来十二分精神,教台上的先生也是一位胡人,东亓通语说得流利。
弗明已经在鸿鹄寺务工多年,教过不少学生,这一次是他头一次被分配到医学院教书。
头一天上课学员都比较拘谨。
他站在讲台上提问:“今日吾等所学并不难,方才的几个句子我想请诸位释译一下。”
舒起云一旁的齐斌表情立马变得苦大仇深。
人一但上了年纪就好面子,不像儿时学习那样敢在学堂上当面出洋相,刚刚的句子他并未掌握,生怕被点到。
弗明见坐下无人搭话,他只好随意抽查,低头对着名册随意点了几人,说得倒是磕磕绊绊。
“下一位,舒起云。”
自己被点到了后,舒起云从座位上站起。
身着墨绿色的长衫的他腰封勾勒出纤细腰肢,雪白如玉的面容清俊,身形看起来有些脆弱单薄的美。
弗明眼前一亮,刚刚怎么就没注意到这样的学子。
今天他教的第一句就是——有志者事竟成。
每次他的第一次课堂都会以这句话激励学子坚持。
而且这句话也相对于初学者来说很简单。
刚刚的几位说得磕磕巴巴,也不知现在眼前这位的表现如何。
舒起云并未看手中的笔记,他的语调字正腔圆:“Where there is a will, there is a way.”
弗明听后眼前一亮,这样准确的发音他完全不相信眼前的是初学者,“很好!请坐。”
齐斌抬头看向舒起云,没想到他居然学得这样快,突然就开始在心中骂自己愚笨,同样也激励起他的学习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