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山体滑坡被截断的路面,封无晔表情一沉,“回去调军队过来,查看是否有人员伤亡。”
“其他人跟着我救人。”
“是!”
封无晔跟着珍珠往山坡下奔。
直到发现被埋在潮湿树叶下,浑身是泥狼狈不堪的舒起云。
“起云!”
封无晔把人抱起,然而浑身是伤的舒起云早已没有回应。
怀中的人还有微弱的鼻息,封无晔发疯似的往回赶。
严蕴均焦灼地等在城门口,直到在黑夜里看见封无晔抱着人骑马回来。
当看到舒起云时没想到人已经伤成这样。
“云儿…”严蕴均心头一颤,退后两步差点没站稳。
瞬息间慌乱后,严蕴均调整过来,脸上满是老人饱经风霜的冷静。
“快送回医舍,我来治疗!”
起码人回来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有一线生机。
送回来时舒起云体温很低,严蕴均给他服下一粒保命丹。
屋内烧着炭火,封无晔在一旁焦急守候。
清理完伤口后,舒起云的状态并没有好转,夜里开始发高烧。
舒起云突然发现自己飘在空中。
盯着屋内正在为他忙碌的师父,以及来回徘徊在一旁的封无晔。
看来他已经被带回了家。
一回头看见他的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原来…他这是死了吗?
盯着一脸愁容的严蕴均,舒起云倍感自责,往后不能再为其尽孝。
以及救了他无数次的封无晔,以后欠的债也无法再偿还。
心里还担心着珍珠,他飘出屋外去到马房。
封无晔叫来了兽医连夜为珍珠包扎。
此时的珍珠疲惫地躺在稻草中,它好似感应到自己的主人。
黑溜溜的眼睛睁开后,看见和往日不同的舒起云。
它就算疼痛着也试图想要站起来和平时一样与舒起云蹭蹭亲昵。
然而发现根本碰不到它最喜欢的那人。
“原来你看得到我,珍珠你没事就好…”
眼角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珍珠似乎明白了什么。
随后诊室那边听见夜里珍珠在马房的啸叫哭泣声。
“怎么回事?”
那声音凄惨悲怆,好似有什么预兆。
严蕴均立即摸向舒起云的脉搏,事态好像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身体高热不知,呼吸急促,眼看就要吊不住最后一口气。
封无晔也发现不对劲。
“严先生,起云还好吗?”
“能试的方法都试了,恐怕无力回天,云儿体质本就不好,怕是挺不过去…”严蕴均的语气哽咽。
封无晔无力的捶墙,发出一声沉重闷响。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的眼里布满红色血丝。
尽管不是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那种被挖心掏肺的无能为力与自责就像海啸般袭来。
“明明起云平时那么会救人,为什么到他却是这样?”
严蕴均慌乱中被他的话提醒。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他赶紧冲去厨房取来芥菜发酵的菌汁捣碎拌入药汁。
这是研究菌丝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人身上实验。
他毫不犹豫地给舒起云灌下去。
舒起云安抚着哭泣的珍珠,突然眼前景色变得模糊,自己这是要去阴曹了吧?
第70章
焦急地盯着严蕴均喂了一碗青绿色的药汤给舒起云。
他见惯了生死, 此时也明白如果高热抗不过去人大概率就没了。
一想到舒起云一不小心就会永远离开自己,封无晔心中就越是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把人看好,居然会让他一个人前往郊外。
现在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封无晔看着躺在床上的舒起云, 脑海里一直浮现出他在山坡上救起舒起云的景象。
舒起云身上斑驳的血迹称得那张脸白得透明。
此时他的心就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
若是舒起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封无晔守在床头熬了一夜, 随时随地都在观察着舒起云的状态, 他万分懊悔自己没有保护好舒起云。
夜里的每分每秒都仿佛度日如年。
一夜提心吊胆从未合眼, 封无晔守着舒起云, 直到清晨逐渐退烧, 他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是渐渐有序。
严蕴均眼里带泪,老人口中发出激动的声音, “退了退了。”
封无晔盯得死死的, 舒起云的状态比起昨晚确实好很多,
“是不是没有危险了?”
严蕴均没一会又沉稳下来,他皱起眉头:“不好说,还有可能反复发烧,需要密切观察。”
为了稳住舒起云的伤势,这些天封无晔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