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晔缄默。
舒起云猜到了。
“谢谢你…”
没有提醒我, 让他吃一堑。
若不是这一次,他估计还是和之前一样天真,很容易相信别人,以后不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
封无晔拿起绫帕给舒起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天色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舒起云表情颓然疲惫。
经过这次之后,封无晔发现两人间的气氛并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或许是舒起云遭受到了打击。
他注视着舒起云,想起舒起云以前乖顺的样子,要是一直能这样该多好。
回到医舍后舒起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今天他差一点就倾家荡产,就怪自己太容易轻信别人。
若不是自己对游睦抱着交友的心态,想必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
缘分,有时候也是害人的一把刀。
*
此事之后舒起云再也没有什么交友的心思,他每天两点一线,一心扑在工作和菌丝的研究上。
乐坊的事他也不去打听下文,每日醉心于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如今他已经升为医士,每日的工作有所变动。
比起当医助时更忙了些。
“听说皇上要给丞相家小公子赐婚了。”
“什么?是谁?”
“听说是封将军,之前他们两人不是经常结伴同行吗?”
“搞不好两情相悦…”
那件事过后舒起云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再见过封无晔,他低下头默默离开。
丞相府。
穆子辰躺在床上疼得脸色发白,嘴唇无色。
他刚刚才吃了些止疼的汤药,此时已经稍微缓和了些。
太医们都低着头。
张常正:“眼下穆公子的病也只能养着。”
丞相看着躺在床上难受的穆子辰一脸不忍心:“张院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张常正摇摇头:“公子这是沉疴痼疾,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他办法太过凶险,公子金贵怕折腾不得。”
“张院正说的是什么办法?若是能根治老夫宁愿付出一切代价。”
“公子的石淋无法排出,若是要治便要动刀取出。”
一听动刀丞相慌了神。
他本就是一读书人,从小信奉的观念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受些外伤缝合这些还能接受。
但无伤在身体动刀是万万不可接受。
见丞相未说话,张常正收好药箱,“那下官告辞了。”
张常正走后丞相看着床上那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
穆子辰这病看了多年医者未好,如今发病越来越勤,估计活不了几年,越想心中就越发觉得愧疚。
他走回书房,开始思考张常正刚刚的话。
放眼整个东亓,他竟不知谁能给穆子辰动刀。
这种治疗风险太大,最坏的结果他承受不起。
在案桌前愁眉莫展,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封无晔健步如飞的身影。
“如果是那人,说不定可以。”
最近宫里又不知道是谁传出风言风语说是皇帝要给封无晔和穆子辰赐婚。
这事传到封无晔面前,他觉得有些反胃。
宫里人明眼人都知道穆子辰一心在太子身上,根本不可能与他成亲。
而且他也不喜欢穆子辰,经历过那么多事后甚至有些厌恶。
“老大,查出来了,是三皇子的人传出来的。”
“估计是因为之前我们查封了他好几处产业,他怀恨在心。”
“知道了。”
就在封无晔准备思考下一步该怎么清算三皇子羽翼的时候,门外传报:“穆丞相到。”
“封将军。”
“丞相今日前来有何事?”
“老夫给你跪下了,请你一定要帮我。”
见面前老人二话不说就要跪下,封无晔赶紧上前,“丞相快快请起。”
“此番前来是有何事?”
“前段时日吾儿不懂礼数冲撞了将军。”
“但看在老夫的脸面上求将军救他一命。”
封无晔知道穆子辰身上一直有顽疾,丞相这番过来找他,莫不是有其他意图。
“我不懂医术,丞相怕是找错人了。”
“张院正所说根治必须动刀,可放眼整个东亓,老夫实在找不出哪位医者可以帮助辰儿。”
“若是为将军治好腿疾的那位医者,一定可以救辰儿的。”
听到他的话封无晔的脸沉下来,丞相故意在军机处对他说这等话,一下子被架到道德制高点,这忙不帮不行。
且不日前穆子辰还对舒起云说出那番过分的话,这件事怕是不容易善终。
“丞相,事关重大,你最好问一问穆子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