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起云被伤透了心掉进情绪漩涡,一路他低着头眼泪擦干了又接着掉。
封无晔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白天的遭遇本就让他难受,没想到夜里休息前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总感觉老天爷总是在跟他开玩笑,并不肯放过他。
跟着封无晔走了一柱香,到达将军所在的院落。
封无晔把舒起云引进澡间,其内侍者早已烧好沐浴用的热水。
他对着一路低着头的舒起云心疼道:“安心用吧…”
“谢将军…”舒起云咬着牙答应。
澡间冒着热气,浴桶的一旁小几上还放着上好的澡豆。
舒起云褪下衣物。
背了一早的箧笥单薄的肩膀被肩带勒得淤青,摩擦最多的地方已经被磨破皮。
他踏入浴桶,被热水浸过后更是火辣辣疼得厉害,但这些都抵不过他内心的苦楚。
他泡在水里捂住脸忍不住哽咽哭泣,他不想再继续这样。
至少让封无晔不要再惦记他这种无关紧要的人。
在紧要关头能想到他,能够让他报答恩情就够了。
舒起云整个人浸入水中,泪水和热水融在一起。
他只想安静生活,不想再和封无晔扯上关系,甚至纠缠不清…
封无晔的听觉灵敏,捕捉到澡间里传来的抽泣声,他在外屋无助徘徊。
不知何时开始他和舒起云的关系,已经成为僵局。
仅仅两柱香的时间,舒起云就从澡间出来。
此时的他换上了干净的长衫,湿润的头发披在背后,眼睛哭得红红的,不敢直视封无晔他很快又低下头,在封无晔看来就像是落水的可怜小鹿。
他心疼极了,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怕又惹得两人不愉快。
再三深思熟虑一番,他磕磕巴巴挤出一句话,“起云…要不在这里休息吧…你睡我床上,我睡塌上就好。”
舒起云这次没敢说话,生怕封无晔又像刚才那样拿身份压他。
既然封无晔已经说过,他就再也不敢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让封无晔觉得他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与地位。
弱小又敏感的可怜小兽,一旦发现危险后再也不敢离开自己的筑巢。
眼前的舒起云一言不发,看来是被吓坏了,封无晔无奈叹了一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不再说话,封无晔感觉舒起云离他越来越远,而推远舒起云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他一路上眉头皱成川字,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导致舒起云对他如此芥蒂。
“早些休息吧…”封无晔站在院门口相送。
舒起云抿着唇点点头,头也不回地抱着布包回到屋内。
封无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就像被针刺一般。
或许他该给起云一些空间,也该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舒起云回到属于他的小隔间,他坐在床上,刚才眼睛哭得又红又痒,肩膀上刮破皮的地方也疼得难受。
翻出随身的小药箱,就着窗口的月光,他褪下衣裳露出肩膀。
肩头银白的皮肤上两道被箧笥背带勒出的印子又红又肿,他默默给自己抹药,样子就像黑夜里受伤后舔舐伤口的小兽。
白天衣服都被汗水打湿,舒起云爱干净又把衣服洗了,舒起云把洗好的衣裳晾在窗框上,这一折腾已经到大半夜才缓缓睡下。
第二天一早皇家秋猎的队伍再次出发。
早餐的膳食疮疡科的人发现多了好些肉包子,明显和别人的伙食不太一样。
钱医官一看眼睛都亮了,“老刘,这回我们可跟你沾光了…”此时此刻他直接亲切地把刘孟然的称呼变成了老刘。
“少说几句,快吃吧,一会还得赶路!”刘孟然喝了一口茶水,茶盏中的茶水清香扑鼻,看来并不便宜。
他不禁怀疑到底是谁安排的,毕竟他只是治好了南阳王的背疽,而且大部分功劳都是舒起云的,不至于有这么好的待遇。
眼神看向一旁小口小口吃饭的舒起云,他百思不得其解。
“起云,你的眼底怎么有些青黑,是昨日没睡好吗?”刘孟然问道。
舒起云点点头:“嗯,昨日半夜把衣服洗了,时间耽搁了不少。”
“那一会可以在车上睡会。”周医助说。
“嗯…”
丰盛的早餐被几人吃得一干二净,而舒起云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刘孟然发现他吃的不多,硬是塞了两个包子让他揣着路上吃。
“谢谢院使…”舒起云非常感激,自从进宫后疮疡科的人一直都很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