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陆绵绵浑身上下带着与有荣焉四个大字。
“我——”
“听我说。”陆绵绵这次把手指立在脸边晃了晃,于是杉晓瑟想说的话又只有卡在喉咙里。
“在我读研的这三年里,不对,从我进北清以来,那个时候老师还在读书,喜欢她的就能从南门排到北门,还得拐两个弯,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她和谁在一起过。”
她端起杯子喝一口,像是说书一样用手在桌子上拍了一把。
“这也还正常是不是?毕竟那个时候还得读书,没什么心思来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当老师毕了业,留在北清任教,一路过关斩将发挥自己作为天才的优势升到了副教授后,人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一直都没有过感情生活。”
有之前两次想说话但是被制止的经验,杉晓瑟就不再说话了,只静静地听着陆绵绵在自己面前讨论纪知颜。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
“虽然我没觉得说是个人就一定要谈恋爱,但是就老师这种看上去就天才,实际更天才的人,你们不会好奇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陆绵绵看肖理一眼,又看杉晓瑟一眼,在看到两人齐齐点头之后才又接着说下去。
“据可靠消息称,张芥张律师,也就是老师的老师的儿子已经向老师表过白但是被拒了,于是我们知道了老师不喜欢这种从头到脚都透着精英气质的男人。”
杉晓瑟浅皱了一下眉头。
张芥?张芊的哥哥?他也喜欢纪知颜?张芊知道吗?
“再据小道消息称,叶书叶老师暗恋老师十余年都没有结果,于是我们知道了老师也不喜欢这种带着温柔气质的男人。”
陆绵绵根据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来的消息一一排除,最后几乎要把所有性格的人都排除了出去。
她脱力一般靠到了椅背上,“难不成老师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啊?”
这么多别人追都追不上的人喜欢她,她就算没什么真感情,但在枯燥的科研过程中挑一个顺眼的男人来解解闷,也不是不是不可以嘛。
嘿嘿嘿。
“纪知颜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可能要看你今年能不能毕业了。”
“咒我?你谁——老师?!”
陆绵绵听到有人说自己今年不一定能毕业就气上心头,皱着眉毛转身看那罪魁祸首。
却在看到纪知颜冷着脸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气就消了个尽,转而被悲戚填满了整个心腔。
完了,这下可能真毕不了业了。
古人说沉默是金,说得真对啊。
“老,老师……”陆绵绵快哭出来了,搜刮尽了脑子里都找不到一句适合现在说的话。
纪知颜却把手抬起放在了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好,好像,又能毕业了哈。
不过她脸上还是泛着冷意,一贯温柔的桃花眼罕见地现出不悦的神情,从深棕色的眼底透出来,直直地落到桌上的三个杯子上。
橙汁,百利甜,橙汁。
她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点,又再看坐在对面和陆绵绵一样有些发懵的肖理一眼,但不到半秒就移开了。
让人看了就有些害怕的目光几乎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最后才移到坐在陆绵绵身边,此刻正扬起头看她的少女身上。
“起来。”
“跟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高中中年男性班主任的恶劣程度,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他们达不到
第20章 生气
回……回家?
纪知颜这话宛如平地起惊雷,让陆绵绵觉得自己刚才兴起讨论她的感情生活时脑子里进的水都咕嘟咕嘟的沸腾了起来,又像是雷雨天烧焦了电线,让整个脑子都短了路。
“回家?”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一眼像在等着杉晓瑟站起来的纪知颜,小小声地问。
“我说她。”纪知颜看她一眼,又把眼眸垂下,视线落到杉晓瑟脸上。
难不成还能是我这个逆徒?我想问的是您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不过她没敢问,因为纪知颜现在像尊大佛一样站在这儿,胸口起伏的幅度比平时稍稍大些,说明她生气了。
不过不是对着她而已。
她再抬眼看一眼仍旧坐在椅子上,把纪知颜的话当耳旁风一样放过去的少女,默默在心里为她祈祷了一下。
纪老师不常生气,但一生起气来,一个抬眼就让她想跪下。
“不想走吗?”纪知颜把手搭上杉晓瑟的椅背,微微倾身问她。
明明语气里都压着气,却又强忍着尽量让人听起来不那么冷冰冰的。
陆绵绵眯起眼,眼珠在睫毛的遮挡下转动两圈,莫名带起了些促狭的意味。
嘶,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