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杉晓瑟就窜了出去,她走到大门前把手按上指纹锁开了门。
纪知颜没有把她的指纹消掉这件事让她觉得既合理又反常。
反常在于一般情侣分手后怕是消指纹就是第一步,但是纪知颜没有。
但她又从心里觉得纪知颜没有把她的指纹消掉再合理不过,就像她确信纪知颜会一直念着她一般。
很无理的想法,但对象是纪知颜,她就觉得再正常不过。
“请回家。住院不好受吧,所以我们尽量别再住院了,又费钱又难受。”
杉晓瑟拉开门,弯腰向前伸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纪知颜勾起嘴角笑笑,牵起她伸出去的那只手进了门。
因为之前已经帮纪知颜回来拿过衣服了,所以这回也不是杉晓瑟第一次回来。
她换好鞋走进去习惯性地开灯——她自己住的时候总觉得屋里不够亮堂因此一回家就得把客厅的灯打开。
但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纪知颜家里之后,本来应该马上亮起的客厅的灯还是像原来一样暗着。
她反复按了几次,天花板上的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坏了吗?”她回头,指着天花板问还在换鞋的纪知颜。
“啊,应该是坏了,你想吃什么?我去做饭。”纪知颜换好鞋后走过来,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想牵上杉晓瑟的手,却扑了个空。
“什么时候坏的了?”杉晓瑟脸色冷下来,像是意识到什么。
“没多——”
“别骗我。”
纪知颜沉默,她偏头看着有些空荡的客厅,喉头滚动了几番,她又把头转过来,视线落下又抬起,最后定在杉晓瑟的耳垂上。
“我住院前的一个月。”
一个月。
“你晚上不在客厅待吗?还是你就黑着过?”杉晓瑟看着她的眼睛,眼眶里又蓄了泪水。
“你知道我确实在客厅待得比较少,你不在家我就没多少时候要开电视,正好我前段时间比较忙,晚上一般就在书房,所以我没有故意不去修……我没有。”
纪知颜看她眼眶发红就有点慌了神,语速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双手也在空气里进退两难,想抬手给她擦眼泪又怕被甩开。
“晓晓。”纪知颜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轻声叫着杉晓瑟。
客厅的灯早就坏了,可能在她住院前一个月还要往前推,她确实不是故意不修的,因为在当时修不修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两样。
自从杉晓瑟离开之后,电视就再也没被她打开过,就像她话里说的,她回家以后的时间大半都是在书房里过的,另一半在卧室。
如果不是她有一次鬼使神差地想去开灯,她可能要到今天才能发现客厅的灯坏了的事。
就连那次程漾和张芊来家里,也是托了窗帘的福让客厅里拉着窗帘还能亮堂。
但她虽然不是故意不修,如果没和杉晓瑟和好的话这灯恐怕还会一直坏下去。
“对不起。”
杉晓瑟扑进纪知颜怀里,她的话里夹杂着咸湿,泪水浸湿了纪知颜的右肩。
纪知颜搂紧她,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顶。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纪知颜贴着她的耳廓说话,声音顺着骨骼传进杉晓瑟的大脑。
“是我不信任你,是我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是我不坚定,所以我们才会又分开这么久,对不起。”
右肩上的泪水越来越多,多到不满足于只润湿衣料,纪知颜的肩膀都被泪水沾湿,像有小雨落到肩头。
杉晓瑟哭得一抽一抽,纪知颜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听到这句话纪知颜又紧了紧抱着她的手。
“晓晓,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我是上辈子被抛弃过的那个人,那我可能也会觉得是你移情别恋了,或许是你从一开始就在耍我。”
“被抛弃这个词连假想就能让人觉得痛心,何况是真的经历过。被伤害了就远离再正常不过,你不要觉得是自己不坚定。”
“就算我有原因,你现在也选择相信,但在我没有解释之前你又怎么能知道呢?我们都不是老天爷,开不了天眼,别再怪自己了。”
纪知颜头靠着杉晓瑟的脑袋顶说完了话,她的眼角也有些润湿,她眨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
杉晓瑟抬头,眼尾的红像是染的胭脂,她轻轻抽鼻子,鼻头也已经变得有些粉。
“听到了吗?别再怪自己了——唔……”
纪知颜话说到一半被杉晓瑟堵了嘴,前一秒还在吸鼻子的少女下一秒就直接吻了上来。
以前杉晓瑟很少主动来亲她,很多时候是跑到她面前闭着眼仰头等着她来亲,最多也不过就是蜻蜓点水似的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今天这个吻却有些深入,像是平静河面下暗藏着的漩涡一样汹涌又激烈,纪知颜闭上眼认真回应她,到最后连呼吸都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