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宁死不肯从他,赖荣就以她的老母相逼。那老母亲也是赖家的老人了,从小看着他们兄妹长大,她以为赖荣能看在自己的面上放过婉婉,谁知赖荣直接一脚蹬过去。
老人家半晌没缓过来,后来落了病,没几日就走了。婉婉也随之吊死在房前,恰巧被归来的赖以安瞧见。
当时赖以安尚且年幼,被骇得不敢说话,赖荣拿了点钱就封住下人的嘴,后来对赖员外假称婉婉有人提亲,拿钱来赎,和她老母走了。
赖员外只觉得可惜,没有当面告别,不知两人已经死在赖家里面。
外头的雨大得盖过说话声,朔月朝赖以安告辞:“天色不早,我们也该走了。往后的事情大概就成了定局,不需我再指手画脚了。赖小姐只要把我攒下来的粮取回来,大概可解燃眉之急。”
赖以安摇头,目视二人说道:“这都多亏了道长相帮,以安感激不尽。我不能让道长平白无故亏了许多金银,待有机会定要全数奉还。还不知道长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朔月笑道:“江湖萍水相逢,何须记挂。赖小姐,有缘再会。”
第11章 情作敲门砖
风雨交加,朔月撑着伞,和常忆走在无人的大街上。
这伞是她的一个法器,能抵挡袭击,这时候拿来遮雨倒恰好合适。
朔月又碎碎念起来:“我本来想着翩跹是个医修,若是她在,还可问问送什么礼给回春谷主,可惜她后面竟都不知所踪!”
常忆无奈道:“非人人皆有圣心。”
“是吗?”朔月笑了,“常忆的意思是我有?”
“她说起师尊管得严苛,不许她私自行医。要么是被发现不敢前来,要么是不想掺和其中,不愿来了。”
常忆刚刚说完,后面忽然飞来一朵白花,好似飞镖一般旋了个转儿,钉在一旁的树上。朔月骇得吸了口气。
却见来者一袭白衣、一顶斗笠,极快穿过雨帘,朝这边来了。她手中还留有两朵白花,停在离两人三步远的距离。
正是翩跹。
大雨的天气,她雪白的裙角却依旧不染泥泞,甚至连打湿的痕迹也没有。翩跹看着二人,略带戒心地问:“二位寻回春谷主,有何贵干?”
朔月并不答,只是稍有些怨怪地说:“原来这些天你都在边上看着。”
“是又如何,”翩跹无所谓道,“你做事这样神机妙算,看起来我也是帮倒忙。还有——别打岔,你们找回春谷主做什么?”
朔月打量了翩跹两眼,断定她认得回春谷主,刻意装作无知,偏就不说:“我找谷主自然有我的大事要办,道友既然不相干,要打探隐私来做甚?”
“她不会见你的。”翩跹斩钉截铁。
朔月和常忆并无泄气之色。没看到想象中的反应,翩跹大为失望,她还想套话出来,于是说:“但若你们详细地告诉我,兴许就会见了。”
“有劳有劳,”朔月笑眯眯应道,“既然如此,不妨到了干净暖和的地方坐下说吧。”
常忆略带思索地看着朔月,想到最后,也只是感叹:天助我也这句话再次在朔月身上应验了。也许她如此莽撞,是拜一向的好运所赐。
客栈内。
翩跹听完朔月的来意,思忖片刻,自报家门:“回春谷主正是我师尊。她素来不轻易答应救人,但我若将你的用意告知,兴许还有机会。”
朔月失笑:“当真?”
“我师尊是重情重义之人。你为救同伴如此勇毅,她不一定感动,但我为你说几句好话,起码能见上一面。”
“翩跹道友倒不如指点一二,告诉我应当携带何礼上门拜访?”
“你不知人情常是敲门砖,道义更为不焚玉?”翩跹微微笑了一笑,竟有些得意之色,仿佛她比朔月通晓世故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师尊不喜铜臭,也不缺什物,唯有情义二字可以引荐。”
朔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冒冒失失地帮了人,好像在谷主的阅历面前说起来也有点幼稚。但翩跹如此说了,她也就放下心。
两人定下后日就去拜访回春谷主,翩跹一概答应了,又问:“那收了贿赂的县令,你不打算惩治一番?”
“不需多久自然就有后续,我们只需要看着。”朔月成竹在胸。
翩跹脸上现出一点兴味来:“那我得看看是怎么办到的。”
正如朔月所言,第二日赖荣曝尸大街的事情传遍了全城,有交情的纷纷上赖家来劝慰赖员外,其中不外乎有县令。
问及赖荣的死因,阿福说昨日听见外头响,就跑出去看了一阵,回来发现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只有一滩血。他们连夜上街去找人,只找到被雷劈得焦黑的尸体。
又有知情人说,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