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玉这才稍稍有了点笑意,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你以后不许听她弹琴,不许和她多说一句话,更是不许想着她。”
若是换做以前的祁君奕,面对如此无理的要求,她是肯定会拒绝的,可眼下她却只是淡淡道:“好。”
祁君奕眉眼一舒,轻声道:“我不听她弹琴,只听你弹。不和她多说话,只和你多说。不想着她,只想着……”
她突然住口了,耳尖染上一点粉色。
傅锦玉挑了挑眉:“只想着什么呀?殿下把话说完啊,难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得吗?这么吊着我的胃口,我可是要生气的。”
那耳尖上的绯色弥漫到了脸上,祁君奕抬眸对上傅锦玉戏谑的目光,立马就偏过了头,故作镇定道:“没什么……傅小姐喜欢吃槐花糕吗?我在点香阁买了一包,你要不要尝尝?”
这话题转移的可谓是很生硬了,傅锦玉轻笑出声,但也不再逗她,而是将桌子上盛着槐花糕的盘子往她那儿推了推:“这就是我吩咐年秋去点香阁买的。”
顿了顿,她又道:“她还看见了殿下,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在宫外的?”
祁君奕眨了下眼睛,如此说来,那在她之前买走最后一包槐花糕的女子,就是年秋吧。
“殿下尝尝。”傅锦玉拈起一块糕点递到了她嘴边。
祁君奕向后仰了一下,与她的手拉开距离,槐花糕的香味钻进鼻子里,她心如擂鼓:“我、我自己来。”
“怎么?”傅锦玉眉梢一扬,“怕我下毒?”
“不、不是。”祁君奕嘴唇翕动,却不知该怎么说,她看着傅锦玉,眸子亮晶晶的,似有几分委屈。
傅锦玉心中一叹,还是放过她了,把那块糕点放回盘子里,道:“那你自己拿来吃。”
“好,好。”
祁君奕怕她突然改变主意又要喂自己,连忙拿起糕点就往嘴里送,仿佛三天没吃饭一样。
傅锦玉惊了一下:“殿下慢点,仔细噎着。”
话音一落,祁君奕就咳了起来。
傅锦玉无奈地为她倒了杯茶,道:“你慢一点。”
祁君奕没管她的话,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她看向傅锦玉,由衷道:“多谢。”
傅锦玉看着她,许是因为才咳嗽过,她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眸子也似被清水洗过一样,澄澈而明亮,素来没什么颜色的唇因为润了茶水,变得粉红,如同雨后的荷花。
傅锦玉搁在桌子上的五指微微一蜷,她稍稍挪了下目光,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殿下就那么喜欢吃槐花糕吗?要不要我吩咐年秋再给你买一包?”
被她这么一说,祁君奕越发尴尬了,她嗫嚅道:“不、不必了。”
傅锦玉却没有她想象中的笑出声,而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完了似乎还觉得不够,于是又重新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傅小姐?”祁君奕觉得奇怪,微微皱了下眉头,“傅小姐很渴吗?”
傅锦玉放下茶杯,面色如常:“才刚吃完了一块槐花糕,自然会口渴啊,有什么问题吗?”
祁君奕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傅锦玉又道:“明天夜里陛下会在后花园设宴,你来吗?”
祁君奕摇头。
她素来不喜欢热闹,宴会什么的,也是能推就推,实在推不了,也必须挑个角落坐着。
傅锦玉软下声音:“殿下去嘛,我明天也要去的,难道你就不想在明天也看见我吗?”
傅锦玉又道:“难道这些天没见面,殿下都不想我吗?”
祁君奕移开眼,淡淡道:“不想。”
这自然是胡说八道的。
傅锦玉当然不信,但她还是故意嗔怪道:“亏我日日念着殿下,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演的太假了,祁君奕不傻,自然是不会相信的,甚至还配合着点了点头:“嗯,你自作多情。”
“殿下!”傅锦玉提高了音量,气呼呼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少口是心非了,我才不信你没想过我。”
傅锦玉没怎么用力,但被她捏过的地方却诡异地开始发烫,祁君奕觉得自己掌心都出汗了。
“殿下~”傅锦玉拉长了声音,矫揉造作道,”你就去嘛,宴会那么无聊的事情,没有你,人家可怎么熬的过去啊。”
祁君奕被她恶心到了,脸上的热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她面无表情道:“你之前怎么过的,眼下就怎么过。”
“去嘛去嘛~”
傅锦玉软绵绵地开口,伸手扯着她的衣袖,轻轻摇了摇,眸子里好似落进了细雨,柔柔弱弱的,教人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祁君奕突然想起自己儿时捡到的一只狸奴,后腿受了伤,脏兮兮地躺在树林子里,叫声低得几乎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