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要多想了,我们谁也没想到她会下手。”
的确是没想到,虽然所有人都觉得白梅这人有点邪乎,可一时半会查不到什么,楚归舟也就只能暂时把她留在祁君奕身边,想看看她能露出什么马脚。
但没想到她会突然下手。
也好在祁君奕平日里没少吃药,有一定的抗毒性,那毒对她而言不致命,只是要吃不少苦头。
聂以水忽而想到了什么,垂下眸子:“那些大户捐粮了?”
时风点头:“都捐了,只是姓赵的有些奇怪,公子说若要打下盘龙山,须得在他身上下功夫。”
床上的人忽而伸手抓了聂以水的手腕,喃喃地说着什么,很着急的样子。
“殿下?”
聂以水凑近了些,听得她念着那两个字。
“阿锦……”
聂以水:“……”
她无奈地叹口气,把手抽回来,然后小心翼翼把手给她放进被子里,哄道:“殿下别念了,她会回来的。”
如此说了好几遍,那睡着的人才勉强安静下来。
聂以水和时风对视一眼,皆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还没消停多久,敲门声就响起了,随即是阿申的声音:“年秋姑娘冷静啊,殿下眼下中了毒还昏迷不醒着,你现在找她也没用啊……”
年秋本来是准备和南渭的送粮的车队一起回来的,可她忽而收到消息,说傅锦玉调动了好几个影卫,她不禁有些担心,于是就提前赶回来了。
可刚到霖州城没多久,她就得到消息,说她家小姐遇匪失踪了。
年秋被这消息吓到了,于是连忙来找祁君奕问个清楚。
她看着拦着她的阿申,眉头微微一皱。
中毒?
年秋对这个说法丝毫不信,毕竟祁君奕身边可是有位神医的,谁有那么大本事,能在神医眼皮子底下给她下毒?
怕不是心虚了,找的借口。
年秋正要推开她,门却开了。
时风似乎看出她所想,侧开身子,将人让了进来。
“殿下的确是尚未苏醒。”
年秋毫不客气地走进屋里,看见躺在床上的祁君奕后,面色稍稍缓和了些:“抱歉,打扰了。”
聂以水淡淡道:“殿下受不得吵闹,年秋姑娘若是有要事,还请出去说。”
对方毕竟是皇子,年秋也不想把人得罪的太厉害,于是就转身出去了。
刚一出房门,阿申就走了过来,低语道:“请随我来,我家公子要见你。”
年秋看了她一眼,略微思索过后,还是跟在了她身后,来到了衙门里的一间偏僻的屋子。
屋外杂草横生,可屋内却收拾的干干净净,楚归舟见她来了,就拎起茶壶为她倒了杯水。
“霖州干旱,物资紧缺,没有茶叶,还请见谅。”楚归舟温声客套一句。
年秋不想听他说这些废话,可看着对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她还是忍着心底的烦躁,坐下客套了一句。
楚归舟知她着急,也就不说废话了,直接问道:“年秋姑娘可问过身边的人了?有傅小姐的下落了吗?”
年秋对于他的嘴里的称呼微微一愣,但随即又想到,也是,他都亲自来见自己了,肯定是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年秋摇了摇头:“霖州城里的人都被小姐提前调走了,我目前还联系不上。”
她一听到傅锦玉出事的消息后,就马上去找了安插在城内的影卫,可找遍了所有联络点,都没有半个人影,显然是全都让傅锦玉调走了。
楚归舟沉思起来,想到傅锦玉在离开前和祁君奕闹了矛盾,他恍然大悟,避重就轻道:“傅小姐和奕儿闹了点小矛盾,她估计是准备调动了手下的人,来出苦肉计,但是没想到却被人暗中设了计。”
年秋对于前因后果不甚了解,听了他的话,再想想自家小姐的性子,顿时觉得很合理。
但是想到某一点,年秋冷了脸:“是殿下把我家小姐气走的?”
楚归舟对于她的断章取义十分不满,淡声道:“是你家小姐一直在骗我家奕儿。”
“好似楚公子也在骗她吧?”
楚归舟没吭声了。
都是五十步笑百步,没什么好争的。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才道:“既然是苦肉计,那么肯定是有负伤然后侥幸逃脱的戏码。”
他自袖中拿出一份地图,铺到桌上仔细看了片刻,而后指尖落了一片林子:“半鹰林估计是傅小姐演戏的地方,那这逃脱的路线……”
他在脑海中回忆着半鹰林里留下的痕迹,半晌之后,指尖挪了挪,点在一处悬崖,温声道:“傅小姐肯定是很熟悉半鹰林的路线的,哪怕遇袭时很慌乱,也绝不会乱跑,可血迹却是断在阎王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