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还没说什么,就见边上一个瘦条条的男子骂道:“肯定又是西边的那群人抢我们的货!”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少人都纷纷辱骂起西边那伙土匪。
傅锦玉装出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怯怯地道:“那、那好汉,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大汉显然是被周围的人影响到了,眉眼有些愤恨,极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吧!”
傅锦玉等人一溜烟地跑了。
傅锦玉手底下的影卫要打探消息,自然就不可能只待在明面,相反,她们用着许许多多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
为了剿匪,傅锦玉特意让她们故意接近这两伙土匪,并且一直在两边煽风点火,如今那件事便成了导火线,直接点燃了两边对彼此的恨,所以第二日傍晚,他们就打起来了。
在此期间,祁君奕给南渭官员送的书信,也得到了回复,那信上,南渭的官员应得十分爽快,并且还明里暗里赞颂了一下祁君奕为民谋福的精神。
祁君奕并没看出什么坏心思。
可傅锦玉这个人精却一下看出了问题,心中冷冷一笑,那群老泥鳅还真是懂什么叫“明哲保身”的,说得那般晦涩,明摆着要是出了错,就让祁君奕背锅。而且连剿匪一事都说得模糊,分明就是准备走走过场,敷衍她们的。
不过傅锦玉现在也抽不出空去对付他们,好在那群老泥鳅虽然精,但好歹也算是个好官,没干什么为祸百姓的事。
罢了,就让他们再舒服些时日。
傅锦玉看了信,然后就让祁君奕收了起来,似乎是不打算对这件事多说,只是道:“让官差们准备准备,该去坐收渔翁之利了。”
那边,傅锦玉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剿匪,这边,卧虎庄的人已经到了霖州城,花不苦虽然心有不愿,但还是去了他们的下榻之处拜访。
霖州城虽然有客栈,但因为常年饱受干旱之苦,这客栈破破烂烂的,只有两层。因为平日里没什么客人,故而也没招人手,只是一对夫妻打理着。
卧虎庄的人该是来了不少的,因为花不苦到时,正看见老板牵着两匹马,似乎是后院放不下,准备挪到隔壁的邻居家去。此时,他正在和邻居商量。
衙门里人手不够,所以花不苦只带了一个官差,她走进客栈,目光一扫,而后走向几个穿黑衣,胸口绣着老虎的男子。
花不苦客客气气地说了来意。
其中一个男子摘了斗笠,瞧了瞧他,而后道:“上楼左转第三间房,我们小姐正等着您。”
花不苦在听见“小姐”二字时,微微一顿,眸中似有微光闪过,但他一抬眸,瞥到擦得发亮的茶壶上倒映出自己的脸,有些模糊,可瞧着斯文而秀气。
他垂下眸子,道:“多谢。”
花不苦朝楼上走去,刚走几步,却听见刀出鞘的声音,他回头,就见那男子横刀挡在那官差面前,冷声道:“我们小姐说了,只见小白脸一人。”
花不苦因着“小白脸”三字哑言了,心中暗自无奈,那位大小姐还真是的,这么久了,脾气竟一点没变。
他对那官差道:“无事,你就先在楼下吃点东西等我吧,我也许……很快就下来了。”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没了底气,但还是转身上了楼。
站在门前,他轻轻敲了敲门,慢条斯理道:“在下花不苦,找小姐有有要事相商,您现在有空吗?”
“没空!”屋里传来这样一道女声,似乎是对于花不苦的打扰很不耐烦,隐隐还带着几分怨怼。
可没过几息,门还是开了。
是个穿碧衣裙的少女,她没看花不苦,只是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花不苦看向屋中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袭朱红长裙,一头长发用红头绳绑了,显得英姿飒爽,可她眉眼艳丽,又似一朵朱槿。
她本人也的确叫朱槿。
此刻,她正低头擦着一把剑,似是漫不经心般开口:“你既然说是要事,怎么不进来聊?”
她翻了下手中的剑,寒光闪过,照得花不苦眼前一亮。
花不苦虽然是混江湖的,可他武功并不好,能横行这么多年,靠的也不过是江湖人口中的“旁门左道”罢了。
他看着那位大小姐手中的剑,心里直犯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坐!”大小姐惜字如金。
花不苦讪讪地坐下,耳边传来一道门扉的吱呀声,她回头看了眼,那侍女已经出去了,还顺手合了门。
这还真是入了虎口啊。
许是因为心虚,精明的花不苦难得没有立马开口说出意图。
但仔细一想,楼下的男子既然如此说,想来这位大小姐是知道自己的意图的,而且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