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玉摸了摸她的头,低低地笑起来。
在这笑声中,某位殿下的耳尖越来越红了。
“殿下,那几个人醒……”
聂以水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和突然抬起头来的祁君奕对上,她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地道:“殿下抱歉。”
然后从容地把迈进来的腿收了回去。
门被合上,聂以水斯文的声音传来。
“殿下继续。”
祁君奕把脸埋在傅锦玉怀里,一点也不想出来了。
傅锦玉先是笑出了声,而后考虑到祁君奕的心情,于是就勉强忍着笑意,拍了拍她的背,哄道:“没事,没事,她若是问起来,就说——就说你在帮我挽发而已。”
哪有替人挽发,挽着挽着,就挽到别人腿上坐着的?
这话别说聂以水不信,祁君奕自己都不信。
好吧,这话的确假了点,傅锦玉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她清了清嗓子,为了让祁君奕缓过来,便是转移了话题,道:“殿下,时水找你好像有事,你快缓缓之后去看看。”
祁君奕忍不住抬头嗔了她一眼。
这一眼软绵绵的,欲说还休,看得傅锦玉心头一热。
她挪开眼,伸手把祁君奕的头按到自己怀里,似忍耐着什么,低哑着声道:“殿下要是不想出不了门的话,就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
祁君奕隐约从她的语气里明白了什么,乖巧地靠在她怀里,一声不吭的。
过了片刻,祁君奕觉得脸上的热度降下来了,就从傅锦玉的怀里离开,打算去寻聂以水,谁知拉开门,却见阿申站在院子中央,面色复杂地盯着自己。
阿申武功好,许是听到了什么。
祁君奕脸上好不容易降下的热度,又似要被她的眼神盯得升起来,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有什么事吗?”
阿申眨了下眼睛,道:“聂……时水说殿下几日前救下的人已经醒了。”
那几人受伤颇重,可聂以水医术高明,还是把人给救了回来。
祁君奕不想和阿申多说,便道:“我去看看。”
但祁君奕刚走没几步,就看见花不苦行色匆匆地走来,她茫然地看着他,问道:“师爷有事吗?”
花不苦拱手行礼,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道:“在下日夜苦思,想出了几个可以设粥棚的地方,请殿下过目。”
祁君奕思酌了一下,觉得那几人既然已经醒了,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的,迟些去看也没什么。
于是她就和花不苦去了书房。
花不苦圈出的地方和祁君奕圈出的大同小异,只是多出了一个地方。
祁君奕指着那多出的一个地方,道:“此处靠近土匪所在的盘龙山,在这儿设粥棚,怕是不妥吧。”
花不苦凝眉想了片刻,觉得有理,于是就把这处勾了去。
两人又商量了片刻,将地图上画出的地方改了又改,最后祁君奕将那份略显凌乱的地图收好,道:“待我与阿锦看看,再做打算。”
花不苦笑笑不语。
祁君奕又拿起一叠纸,似乎是有关之前的官员剿匪的记录,花不苦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一声敲门声。
两人同时看去,是聂以水,她端了盘点心走进来,道:“这是年冬做的点心,晋姑娘吩咐给殿下尝尝。”
时风尚未回来,这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年冬的头上,白梅倒是想帮忙,可年冬记着傅锦玉的吩咐,死活不同意,除此之外,便只有花不苦会去帮帮忙。
没办法,余下的几人压根不会做饭。
尤其是聂以水,许是她在毒道上研究太深,哪怕用普通的食材,做出的东西也总是有股子奇怪的味道,而且吃了还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祁君奕道了声谢。
花不苦看了眼聂以水,可那姑娘不分半点目光给他,只是对着祁君奕轻声道:“殿下,先前那几人醒了,说想见见你。”
不等祁君奕说话,她又道:“不过现在他们又睡着了,您过会儿再去看吧。”
嘱咐完这几句话,她就离开了,路过花不苦身旁时,他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
“师爷尝尝,年冬的手艺很好的。”
他抬眸看去,祁君奕已经拿起糕点咬了一口。
花不苦也拿起一块尝了尝,太甜了,不过看着祁君奕满心欢喜的样子,他又只好违心道:“的确好吃。”
祁君奕之前不是特别喜欢吃甜的,可跟傅锦玉待久,口味也渐渐变化了,眼下这盘对花不苦来说太甜的糕点,对她来说却刚刚好。
祁君奕不久前吃过一碗馄饨,这糕点便没吃几块就停下了。
而花不苦为了圆自己的谎,便是只能多吃几块,而后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殿下看这些记录,可是准备去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