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那躺着的人突然睁开眼,掀被而起,来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盖了个满头,随即就被一扯,跌在了床上。
来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身上就好似被压了个什么东西——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刀。
“你要作甚?”祁君奕嗓音的冷淡极了。
被子里的人并没有立即说话,直到祁君奕又问了第二遍,才传来了女子清脆的声音,似调侃,也似生气:“殿下!”
祁君奕一怔,惊讶地掀开被子,月华如水,洗得女子皮肤雪白,眼里似盈着一汪清泉。
“阿、阿锦?”
女子气呼呼的瞪她一眼,目光落在祁君奕手中的匕首上,冷着脸道:“殿下这是要作甚?”
祁君奕瞧了眼自己手上的匕首,连忙扔了,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你是这店里的人,我……抱歉,你不要生气。”
傅锦玉坐起身来,依旧冷着一张脸,可语气却很是很委屈的:“我特意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
“我错了,我错了……”祁君奕连声道歉,“我没想到会是你。”
傅锦玉自然是理解祁君奕的,所谓生气,也不过是逗她玩玩的,见祁君奕真的慌了,便是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祁君奕的脸:“笨蛋。”
见傅锦玉消了火,祁君奕总算松了口气:“阿锦怎么会在这儿?”
她记得傅家传出消息,说傅锦玉要回柳州的。
傅锦玉提到这个就来气,忍不住伸手扯了扯祁君奕的耳朵:“你个笨蛋!霖州干旱是那么简单的问题吗?你竟然那么轻易就答应了,还不要一分钱,你是猪吗?”
傅锦玉骂完,瞧见她泛红的耳尖,又有些心疼,轻轻为她揉了揉,软下声音道:“我是借口回柳州,实则来找你的。”
“找我?”
“笨,”傅锦玉捏了下她的鼻尖,“我要陪你一起去霖州啊,毕竟你个笨蛋什么也不懂,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
祁君奕却摇了下头:“路途遥远,舟车劳顿,霖州又正逢干旱,你别跟我一起去吃苦,你就在皇城等我,我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
傅锦玉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可面上却是气呼呼的,蛮横不讲理地道:“我自己的腿,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
“阿锦,不要胡闹……”
“好了好了,”傅锦玉捂住她的嘴,“我有分寸的,你不要担心了。”
不给祁君奕说话的机会,她直接抱住祁君奕,在她耳边低语道:“你一去就至少是一个月,我见不到你,心里会不舒服的。”
祁君奕动了下唇,却发不出声音,最终还是沉默地应下了。
一个月不见傅锦玉,她也……难受。
傅锦玉抱了会儿,突然笑嘻嘻地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就寝吧。”
祁君奕点点头,随后又想到什么,低声道:“这家店有问题,夜里莫要睡得太死了。”
傅锦玉沉默了一下,瞧着祁君奕身上的外袍——难怪裹得那么严实,连衣服都没脱呢。
她什么也没说,飞快脱了自己的衣裳,随后又去解祁君奕的衣服,吓得祁君奕连忙按住了她的手,声音低低的:“阿锦,这家店……”
傅锦玉没有搭理她,只是缓缓吐出两个字:“松手。”
祁君奕听话地松了手,想说什么,可看了看傅锦玉的脸,又不敢说,只能沉默地由她动作,偶尔还会抬手方便她。
傅锦玉做完后就顺势搂着祁君奕躺下,怕她冷,还特意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的严严实实,而后她才凑到祁君奕耳边,闷闷地笑着道:“这家店是我的。”
祁君奕惊讶地看着她。
傅锦玉撇撇嘴:“我还特意给你上了一盘我家厨子做芙蓉肉,可你还是没认出来。”
那芙蓉肉是今早做好,影卫快马加鞭送来的,不过等祁君奕到时,也凉了,所以只好又热了一遍,虽然尝着软了一些,但味道没怎么变啊。
这笨蛋却没认出了。
祁君奕内疚地道了声歉。
傅锦玉叹口气,道:“这家店是我不久前买下来的。”
其实不是的。
她比祁君奕先走,猜到以楚归舟的性子,十有八九会让祁君奕走小路,便是提前到了这家客栈里等着。她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这家店有问题,本来还想留着等祁君奕一行人到了,再一起解决的,可那老板心急,天一黑就要下手。
傅锦玉虽然看着只带了年秋和年冬,但她身边可藏了不少影卫啊,那老板刚进了她屋,就被影卫放倒了。
店里一共七人,全不是什么好东西,影卫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给抓到了傅锦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