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养了八年。
京宥正想着,视线刚好落在阳台下方,看见酒楼前不远处的保镖已经把汤岳鸣压出去了。
他还是觉得偷听墙角不好,果断提步离开。
“姜小姐。”
欲厌钦手指轻点,掸了掸烟灰,一只手接过酒杯,回答她接下来的问题:“他没提过反感。”
似乎想到了什么,男人还是把烟灭了:“最近他身体不好,我在家不怎么抽。”
姜青折的一举一动都受过严格的家族培训,就算是门外人看来,都赏心悦目、气质脱俗。
“这么说来还是你的问题,小朋友为人拘束有礼惯了,你做什么讨人厌,人家也只能憋着不说。”
和别的同他搭讪的女人不一样,姜青折不仅不会避开京宥,十次和欲厌钦谈话,还九次都把话题往京宥身上扣一扣。
这也算特殊,换个女人来同他聊京宥,欲厌钦立马翻脸走人。
男人默认,他晃动了两下高脚杯,算得上礼貌回应:“姜小姐今天如此盛装,不去舞池里接受嘉宾邀请,来阳台和我这个烟枪聊什么?”
他有时候的孤僻毛病,遇到不喜欢的应酬,除了必须给面子,他习惯露面后找位置躲。
“舞池上的男人有什么可留念的,我今天装扮得再漂亮,还不就是为了在某人眼前凑一凑。”
和京宥不一样,姜青折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甚至和欲厌钦聊天的话语都很自然亲切,同两位交情至深的老友,偏偏还不乏暧昧。
但总归会踢到铁板。
欲厌钦瞬间听出她话里的打趣,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瞬间紧绷。
男人又摇了摇高脚杯,红酒左摔右倒:“姜小姐。”
“虽然你是我长辈定下来的未婚妻,但我本人从来不承认这一点。”欲厌钦直接挑明,“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说了。”
“我欲家的长辈走的走,痴呆的痴呆,现在能留下来还清醒的也没几个。”
“我是给你时间。”流氓本性开始暴露。
“当年姜家对家父的知遇之恩,欲某也同样永生难忘。”欲厌钦将酒杯举高,放在眼前,那红色映在他的鼻梁上,尤其醉人。
“但是相信欲某掌权这几年,已经将姜家当年的援手以百倍感还。”欲厌钦另一只手的五指扣在酒杯边缘,顺着手肘撑在栏杆上,酒杯也探出围栏。
“姜小姐,我这人很记情,哪怕是父辈的情谊,欲某也尽心去填补,所以不仅仅是钱的事情,这面子我也给足姜家。”
他那双凌冽的丹凤眼瞟过来的时候,往往含有惊人的压迫感。
“我说过,您随时可以自由找欲家退婚,甚至公屏媒介,欲某完全接受。”
欲厌钦回头,把双手放下,轻轻笑道:“不管是心性还是身份,欲某都自认配不上姜小姐。”
“虽然不知姜小姐为什么要拖这么久。”
“但是如果姜小姐还有与欲某结为联谊的心思,这让欲某会感到很难办——是不认恩情的难办。”
“姜家的恩已经够了,不需要再赔上一个女儿吧?”
男人眉睫轻抬,那双眼睛真正与人对视的时候格外摄人:
“还是说,姜小姐,这么喜欢与一个基佬纠缠不清?”
第14章 糯米团(2)
这话实在是太流氓了,但凡在礼仪课上多罚站那么会儿,都不会对优雅的女士蹦出“基佬”这种字眼。
欲厌钦故意的。
姜青折很久没被他这种态度对待过了,还短愣了会儿,又徒自笑开:“厌钦还是这种脾性。”
“一遇到你家里小朋友的事情,就容易说出伤人的话来。”
“但是很多话你不在意,你家里的小朋友不会完全不在意吧?”
“厌钦,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也能看出来你把他放在心上,有些话还是要斟酌的。”
她说的话并不讨人厌。
女人琉璃眼珠泛着大厅里的微光,话里话外完全避开了刚才那瞬间带来的不愉快,直往对方喜欢的点子上套。
还套得难以反驳。
“姜小姐。”欲厌钦打断她,一口把酒抿完,还算规矩地向她弯了弯腰,手中撵着高脚杯,放在桌面上。
“婚约的事情,我相信姜小姐能在明年三月之前处理好。”男人直起身,眯起眼,硕壮高大的身躯投射下厚重的阴影。
“那么,我就先失陪了。”欲厌钦皮靴转了方向,毫不留情地把美人单独落在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给姜家时限,让他们在明年三月之前向欲家退婚。
理由可太好找了,欲厌钦这种狗都不肯多看一眼的烂脾性、还有他养着的小东西,除了贪财贪权,是个正经大家族都不会同意把家里的独女嫁给这种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