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个烟民在日积月累的烟味叠加下,哪怕用的东西再好也会染很重的体味,京宥对他身上的味道很排斥,且二手烟对病人危害极大,欲厌钦这年来克制了很多。
起码不在京宥身边抽,也刻意去过味道。
这不是什么爱好牺牲,是等价替换;一个克制狂躁的手段被掐灭,一定是因为有另外的控制方式浮现。
京冗律瞬间反应过来,把刚点着的烟也灭了:“欲家主,你和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稍微懂行一点、有眼色的人就会发现,京宥现在的状态是完全脱离不开人的,而且八成左右的发病因素都需要欲厌钦安抚。
少年将视线落到对面正和外国教练讨论问题的身影上:“把他豢养成你喜欢的样子,两辈子,十来年,终于达到所愿了?欲家主。”
欲厌钦比他高了半个人不止,正捧着平板在翻阅资料:“小朋友,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京冗律嗤之以鼻,阴阳怪气:“装什么啊,谁都看得出来他除了和你互动外,与别人都隔着一大层拒绝探寻的生疏。”
“欲家主,好手段啊。”
欲厌钦翻阅了一圈,黑屏了设备,蔑下眼神来,笑了一声:“所以呢?”
“那又如何?”
京冗律没想到他根本不避讳,脸色带青:“欲厌钦,你就是个心理变态。”
男人毫无触动:“嗯。”
“不管怎么说,他最终会答应跟我回一趟云京。”京冗律现在的年龄带给他很多不便,他也不想和人对着干。
欲厌钦视线盯在远处跟着学潜水准备姿势的青年身上:“我知道。”
京冗律看了他好半晌,终于无奈笑出声:“从前我就觉得。”
“京宥活得真的很悲哀。”
欲厌钦眉头稍皱,似是终于听不下去他满嘴烂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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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沉,现在正是国内入秋时节,这边的温度比内陆高一些,但到了傍晚风很大。外国教练严格遵守以京宥身体为第一的原则,没一会儿就把他赶回了欲厌钦身边。
欲厌钦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角,笑哄着:“别这么失望,有的是机会玩,等身体再好一点就在家里建一个专用场所好不好?”
京宥倒也没有那么大的潜瘾,在这句话里猛然听出了什么,侧过脸来欲言又止。
欲厌钦把他带回房间,随便冲洗之后给人喂了药,把人捉上床。
京宥捞过欲厌钦没看完的那本西语书摊开,被满屏天文晃得重新放回去。男人洗了个较久的澡,出来点了杯淡味催眠的香薰。
病人因为药性裹在被褥里迷蒙。
欲厌钦放轻动作,却还是在上床的时候关错灯把他吵醒了。
京宥迷迷瞪瞪睁开眼来,会错了意思,问他做不做,得到否认答案后继续闭眼就要昏睡。
他们性.事的频率很低,欲厌钦一直在这方面没有太重欲望,大概是放纵起来太容易失控,自小的克制力让他时时谨记京宥的精神状况,京宥也只有情绪失控或大脑紊乱时才会主动来寻。
男人安静地靠着,近乎爱怜地顺动他的发丝,在几次动作后被捉住。
怀里的人扬了扬脑袋,眼睛都没睁,手心全是汗,问:“你想要我回去吗?”
欲厌钦愣了愣。
在某些人眼里,欲厌钦细水流长地将京宥如何驯化,其实他除了强迫人治病,并没有过多地做其他事。
虽然有些掌控和习惯已经渗透骨髓到他自己都无法意识的地步了。
也有可能京宥已经失去绝大部分正常人的社交、思维和独立性了。
他的爱人不像表面那样神神游游的。
得不到回答,京宥心下了然,小声道:“……那就回去吧,明天、或者后天,想去陪陪老爷子。”
他的爱人很聪明。
——
大概是在那天京冗律提出愿望时不阻止里看出了男人的态度,京宥很淡然地答应了京冗律。
小少年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是脸色阴沉地往男人那边看了几眼,脑补了不知百八十个狐朋狗友擅长的阴暗手段。
于是快乐了一年的临时旅行小队就地解散,有些人刚开始还以为这份来钱如此容易还轻快的工作是无限期的,心中难免落差。
但聪明的教练和小情侣早就预知了结果,纷纷拥来表示对京宥的祝愿,且终于好说歹说加上了京宥的私人联系方式。
京宥的账号已经很久没有开了,为了避免麻烦,也不想联系国内那些工作上的人,他当时出国连手机都没带走。
艾莉丝神神秘秘地送了他一条亲手做的贝壳项链,趁着欲厌钦不注意亲了一口京宥的脸蛋:“小宥,你是天生的明星啊!”
京宥怔然,似在这句话里得到了什么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