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我的人格融合了(176)

接下来便是过火的性.事,两人在将近凌晨三点二十才结束。

欲厌钦睡到五点半时惊醒了一次,伸手朝身边探时竟只有温热的被窝。

他几乎瞬间弹起,伸手抽开床头柜,看见里面摆放着的离边缘刚好五厘米的童话书。

大概这种场景在梦里、或者现实里重复了无数多次,迫使他的情绪和思考在刹那间疯狂拉扯。

好半天,男人才收回了理智,赤脚朝微光的浴室走去。

靠近了便能听见一阵又一阵反胃的呕声。

欲厌钦停在了浴室门口。

里面只开了一盏微弱的灯,那只好似不属凡尘的金丝雀撑在洗盥池旁,垂了大半个身躯,频繁呕吐。

京宥因换药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反应。

胃稍稍消停,他抬头,动作极轻地去开水。

整个人忽然被一团热源拢住。

青年微愣,朝镜子里的男人看去:“吵醒你了……”

“宥宥。”男人嘶哑着声音,半张脸被乱发遮住,一声又一声叫他,像是低喃,“宥宥、宥宥。”

“我们再也不吵架了。”

“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京宥还有些晕,侧头去看他,又突然不再动弹。

肩上滚烫的呼吸竟在微微颤抖。

第83章 -十五声-

“对不起,欲厌钦。”

他只能低声轻喃。

镜中的人高拱着背,呼吸沉重。骨架肌肉剥离出畸状,再遏制不住从包裹着他肌肉形状的黑色短袖里挤出。

像是衣襟和皮囊再也捆绑不住野兽的原型。

京宥因清洗打湿了大半头发,发尖在空中来回翘动了好几下,像是找到了附着的主体,连翻往男人的臂膀上贴。

他连同双臂都被这炽热拢在内。

京宥重新看向镜面,伸出手试探着触碰男人的头部。

他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丝间,倒着压低他那些硬直的发根,理出对方光洁的额挺。

青年视线落在男人赤红的眼角上,像安抚即将暴走的困兽般低喃:

“吵醒你了,没有睡好吧?”

“还早,继续休息?”

欲厌钦的呼吸频率很不稳定。

他在控制。

意识到这点后,病弱换药带来的排斥反应同难以清醒的情绪崩溃连翻袭击上头脑,重如频鼓又细若银针。

京宥不得不试图推开他,手指青白地掐住洗盥池的边缘,往池内伸长脖颈。

他已经呕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只能是阵阵苦水。

好一阵。

京宥稍缓,笑道:“很痛苦吧。”

身上的力度并没有因为他的推拒减弱分毫,反倒愈发收紧。

从臭土沼泽里挖走了红玫瑰,自此这抹足以叫世人惊羡的艳红便成了野兽唯有的宝藏。

野兽将宝藏移种在它荒瘠的城墙里。

是它不够好吧。

是它不够温柔、不够似人、甚至本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刺激连翻咬动神经。

它依旧想要、独独想要留住的东西,就在怀里,就在它畸影笼罩、卷尾包裹的地方。它本来想将这世间最富有光芒璀璨的东西都送给他的。

但……它再也找不到。

找不到比它怀里更耀眼的东西了。

他终于还是问它了。

他说:

“欲厌钦,我死后……你还好吗?”

林雯悦曾问少年,恨吗?

恨出生在京家那样寡情的家庭,拥有一个天生神经病、妄图拿亲生孩子做研究试验的父亲;

恨不顾后果,草率将他送给仆人的母亲;

恨断腿导致心理扭曲的养父在嗜酒后狂风骤雨般的家暴;

恨因手腕两次折断,这辈子都无法上手术台的命运;

恨赌博欠债不择手段将他卖走的荒唐舅舅?

恨京宛漓、余致、汤恕、赵江程?

少年云淡风轻般说,不恨。

它听着,几乎要嗤笑出声。

它想,怎能不恨?

它恨。

它还要恨他那性格软弱、思想腐朽的养母;

恨他那精明装乖、唯利是图的弟弟;

恨京家假以援手的医师团;

恨林雯悦、祁清、京施翎、京冗律。

恨……

对,还有它自己。

恨欲厌钦。

所以完全恢复记忆那天。

它第一反应是用尽一切能克制住自己的方法,将它反锁在那间卧室里。

把室内所有的东西一一换成八年后他没有离开的模样:为了治愈病情调换的暖色调窗帘,防止他伤害自己的桌面护角,他那些医疗实验设备摆放的顺序和……床头柜里的童话书。

必须要离左侧桌角五厘米。

因为那个空隙处曾经放了一把用来裁纸的黄色小剪刀。

它无法再回想起那天了。

它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的。

那株艳红究竟是怎样枯萎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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