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我的人格融合了(118)

身体的视线往上调,看清了坐在他对面的人——还是那个治疗室,身前依然是优等生默写的高考真题试卷。

沈一铄扬着脑门儿,几乎是要翘着尾巴从休息室蹦跳出去。

活像一只花母鸡。

“再见。”京宥听见自己这样说。

他死死地盯着桌上的试卷册,里面大概是某一张的第一面右下角位置有他想找的东西。

可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抽动身体的半分力气。

不到十分钟,他开始走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挂在治疗室上显示六点半的钟盘,然后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迈动步伐出去了。

欲家一般是在七点来接他,但是今天沈一铄的题试还没有结束,他要帮他把试卷都带回病房吗?

大抵是这样想着,京宥开始小跑起来。

他朝往常欲家接他的地方跑去,可那儿空空荡荡,除了几个医生和保安在说话,并没有别人。

在哪儿呢?

沈一铄的父母不是来接他回家的吗?

不应该和他一样,在病院大门口吗?

京宥又跑起来,速度稍稍急躁起来。

他没有跑太久,肺腔传来不适。于是他扶住门框,虚虚地喘了一会儿。

他的运气不错,在探望室看见了沈一铄。

京宥稍稍松了一口气,双手扒在探望室的门口,又撇了一眼时间,再眼巴巴往里偷窥。

他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488所有程序都很全面。

院内表现良好病人可以接受亲友探访,一个周内有三到四次探访机会,每次时间大概是两小时,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八点都能申请。

欲家太霸道,京宥直接把病院上成走读班,没有这种“被探望”的机会。

探望室内有大概十张小桌,桌上还有一些控制病人的器械。

这会儿正好晚饭,来探望病人的家属并不多。

沈一铄背对着京宥,他的父母就坐在对面。

京宥眨了眨眼。

终归是经济殷实懂生活的家庭,沈父母年过四十却依旧保养得像一双新婚夫妇。

快到国庆,琼宴的温度有降下来的势头。沈母大概是畏寒体质,早早便披着一件狐裘衣裳,抹着深色口红,戴着重工钻戒,脸色不愉地坐在儿子对面。

京宥好奇地往她手指上那金色镶边的钻戒上看,却见对方纤细的手举起来——狠狠地往对面青年脸上扇去。

心脏一停,又猛地跳动起来。

因为惊异微微睁大双眼,京宥不自觉地抠紧了门框。

怎么了……

“沈一铄,我警告你!”沈母气得浑身颤抖,“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这个年纪那点什么心思,你在外面杀了人放了火我们给你兜着。”

“但是你非要因为一个女人跟你的前途闹,你别以为我就能纵容她好过!”

京宥震惊得微微张嘴。

青年脸偏到一边去,头发垂下来,好像已然习惯了,他低低道:“哈哈……”

“我杀了人,您不用给我兜,您大可不必。”沈一铄站起来,肩背拱得有些高。

“怎么了?是一铄又有什么地方让母亲不满意了吗?”

“是什么地方呢?是我没有考到全省的第一吗?对不起,我下次的月考一定可以。”

“哦对了,不是成绩。您说女人,是谁呢?”

“你是指谁呢?”

他语气咄咄,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是我看那群男的不顺眼,是我在学校用力过猛,是我不受管束去打架,是我打死了人。”

“是我啊!都是我干的啊!他是我杀的啊!”

“让警察来抓我啊,我才是杀人犯!”

“我该死,而不是因为什么暴力倾向被关在这个精神病院,而不是在这个地方躲避——”

青年的声线一折。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好像忍无可忍,将手上的报纸卷起站起朝他的头颅上猛地捶打了过去。

京宥忽然拽紧了拳。

沈父还戴着眼镜,声音沉得冷淡:“沈一铄,怎么和你母亲说话呢?”

沈一铄头又偏到一旁去,没了声。

高雅的女士被气得浑身发颤:“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我们还不知道?”

“别跟妈妈怄气。”她好像眼里也闪了泪。

“妈妈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很优秀,学习压力也很大,你的所作所为妈妈都看在眼里。”沈母还是哭了,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抽出了一叠照片,放在桌面上。

“妈妈和爸爸已经去把事情查清楚了,你平时根本不打架,怎么可能一拳过去就把那人打死了。”

“是那个女生吧,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你只是被她迷惑了而已。”

沈一铄视线落在那些照片上。

他几乎不用挑开来看,都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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