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的二十五日到下个月的十五号, 其中一共二十天的时间, 而在这二十天内, 要完成报名的任务。
“今年有点赶啊。”
郑夫子与上一回县试的时间对比了一下,纳闷地道。
“大约是县令换了。”
与宁县丞的离开一样, 青川县的县令也找到了法子, 离开了青川县。
只不过与宁世怀的好运不同, 青川县的县令没有后台, 无人替他走动, 这次离开, 只是平调到了临州旁的县。
虽然是三榜进士,但在官运上还不如宁世怀这个举人出身的县丞。
“那不太好啊。”
这个节骨眼上换了主考官, 一时半会儿不了解对方的来历, 不容易预测对方出题的思路和偏好,对于考生来说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好在所有考生都在同一起跑线上。
郑夫子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确定了县试报名和考试的时间,第二日,一些心急学子就去了县礼房。
宁颂虽然也去了青川县, 但却不是去报名, 而是与郑夫子同几个学子一起, 去了县衙。
县试考试报名时要填写“亲供”,指的是本人籍贯、年龄、履历和相貌特征等,除此之外, 还有本人上三代的履历。
保险起见,郑夫子带着今年要应考的学生去县衙查询黄册。
“上一届就有人为了省这个钱, 没去亲自查一下,最后填错了,误了自己的事。”
按照大雍朝的户籍制度,户籍的凭证是一式两份,保存在县衙的叫做黄册,自家留了一份户帖。
道理上讲,两种凭证上的内容应当是一模一样的,奈何既然是人登记,就会出现差错。
那位填错的学子就是吃了这个亏。
在县试报名上,郑夫子经验丰富,应考的学子没有不听话的道理,老老实实跟着郑夫子进了县衙。
县衙中的老吏早习惯了这一个项目,轻车熟路地与郑夫子打了招呼,收了钱。
一个人三百文。
光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赚了将近三两银子。
“你们慢慢看。”将黄册找出来给学子们抄写,老吏拿着烟锅子,到另外一旁抽烟去了。
收了钱,老吏的服务态度相当不错。
抄写完了三代的名字和情况,郑夫子再次同这老书吏道了谢,带着学生们往外走。
路上遇到了吃完饭来上工的主簿。
那主簿本来漫不经心,没想到目光扫过去时,恰好看到了宁颂。
他眉头皱了皱,想要说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侧过身走了。
宁颂目送着主簿离去,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这主簿也是原主的熟人。
在原主还没有离开养父家时,偶尔会在一些场合遇见。如今上官已经调走了,主簿仍然还在这里。
今日遇上了,主簿不同他打招呼,当不认识,对于他来说反倒是好事。
在县衙遇到熟人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宁颂就将这一点抛到了脑后。
县试报名除了填写亲供之外,还要求五个考生一起互相结保,彼此保证在接下来的考试中不会作弊。
除此之外,报名时还会要求找到本县的廪生为自己提供证明。
在这个要求中,私塾的学子们又体会到了私塾的便利。
旁的考生或许一时半会儿不容易找到五个考生,但对于私塾的学子来说,这一条要求是所有要求中最好满足的一条。
光是郑夫子的私塾,今年要报名县试的就有十二人。
五个人一组,直接解决了十个人的问题。
当然,剩下两个人也不必担心,别的私塾中同样也会有没有找到互保的学子,不用郑夫子专门去联系,旁的私塾就找过来了。
“来我们都分一分人。”
不一会儿,一组五个人就都凑齐了。
分配好了互保的考生,除此之外还需要作为保证人的廪生。这一点也难不倒私塾里的这些夫子们。
他们早在县学将人找好了。
廪生也是秀才,因为县试成绩很好,获得了能够领禀米的资格,是秀才中的佼佼者。
而廪生大多数都在县学里读书,平日里的交情就派上了用场。
“收你们友情价。”分配给宁颂他们这一组的廪生年纪轻轻,说起收钱的话来,脸上也是笑嘻嘻的。
正是因为廪生作保需要承担一部分风险,因此都需要收取一定的费用。
这也是廪生们每次考试之前的稳定外快。
宁颂五个人一个人交了五百文。
这位姓徐的秀才一共赚了二两五钱银子。
“我怕风险太大,今年就光给你们作保,到时候考试之前记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