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的道理和其他学习的道理是一样的,一开始的时候最难,等真正开始了,就会逐渐变得简单起来。
“我娘竟然嘲笑我笨!”刘大郎被母亲这样一比较,顿时自信心受挫了,跑到宁颂那里抱怨。
“……在学习上面,刘婶儿的确有天分。”
在评判这件事的时候,宁颂没有用“勤劳”、“学习态度”之类的词语,反倒是直接说了“天分”二字。
同样的起点开始学习,刘婶儿的确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比刘大郎更好,也更容易学会新字。
在成就感的加持下,刘婶儿越学越好,越学越快,短短时间内就成就斐然。
与之相比,刘大郎的确是有工作要做,可学习起来,的确不如刘婶儿效率高,一来一回,就总有事情耽搁,无形之中逃避了许多学习任务。
“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宁颂安慰道。
毕竟绝大部分人都是一样,靠着责任感去工作和学习,而不是靠着爱好。
刘大郎本是来宁颂这里找安慰,可没想到安慰没找到,反倒是被刺伤了自尊心。
刘婶儿得知之后哈哈大笑:“我做生意不如你,难道读书也要不如你吗?”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刘婶儿虽然身份称不上高贵,外表也算不上光鲜,但也有自己闪光之处。
“你别看不起你老娘。”刘婶儿借机训儿子。
因为读书一事,刘家母子俩别起了苗头,谁也不让谁。
可就如同宁颂所说,学习识字的确是刘大娘的舒适区,因此无论怎么努力,刘大郎都棋差一着,最后无奈败北。
作为失败的惩罚,刘大郎认赌服输,在腊八节那一日买了一个好看的银钗子回来,送给娘亲作为礼物。
收到这银钗,刘大娘难得失神,摸着钗身黯然长叹。
上一回收到同样的礼物,还是刘大郎父亲在的时候。
那时候刚成婚,刘大郎的父亲挑了两担柴火,一路从细柳村挑到了青川县,换了一点钱,买了个镀银的钗子。
一晃这么多年了。
“娘,我明年再给你买。”比试归比试,这一番折腾下来,刘大郎对母亲也愈发了解与佩服。
见母亲不高兴,连忙想办法哄。
“买什么买,明年给我找个儿媳妇才是正经。”悲伤完了,刘大娘没好气。
嘴上凶完了刘大郎,到了第二日,刘大娘又花银子请儿子吃饭。
“你给老娘买钗子,老娘难道不回礼吗?”
刘大郎连忙告饶。
他母亲现在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了。
刘家母慈子孝,过年过得津津有味,宁家自然也不例外。
腊月二十八这一日,宁颂带着宁淼与宁木一起出去采购年货。
这半年,宁颂经济条件有了不小的改善——先是一开始靠着补习班赚了一笔钱,再然后是助教的工资。
除此之外,还有郑夫子偏心他,给他找的活计。
类似于帮忙写信、看文章、润色,都零零星星有一些小额的收入。
收入减去开支,宁颂的小金库里竟然还有将近二十两银子。
这是一笔让人颇有安全感的存款。
来自于财富的安全感具体的表现,就在购置年货时的底气:“买吧。”
想吃什么买什么。
这已经不知道宁颂第几次来集市,从最开始的陌生人到几次之后,小摊儿的摊主都能叫出宁颂的名字。
“宁家大郎,又购置年货啊?”
“呦,两个小家伙今天也来了。”
卖糖葫芦的摊主取了两串糖葫芦下来,送给宁淼与宁木;“喏,给你俩的新年礼物。”
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意外礼物,宁淼与宁木都高兴得眼睛亮晶晶的,可仍然懂事的没有伸手,而是回过头,望向宁颂。
“伯伯给的,拿着吧。”
宁淼与宁木小小地欢呼一声,接过了糖葫芦,七嘴八舌地说“谢谢伯伯”。
卖糖葫芦的老伯被逗得乐呵呵的,连忙说“不用不用”。
收了别人的礼物,再怎么说都要还礼。
宁颂从自己购买的年货里找了一些糖果作为回礼塞给卖糖葫芦的老伯。
“不要不要。”老伯说,“宁家大郎莫要和我客气!”
见宁颂非给不可,老伯犹豫了片刻,才期期艾艾地说:“要是大郎方便,不如给我写一份春联?”
这有何不可?
宁颂一口答应了下来。
集市上原本就有卖春联的地方,老伯想要宁颂亲自写的,只需要同□□联的摊主打个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