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结束,他没来得及交卷,第一反应是先洗澡换衣服。
一想到乡试要考三场,每一场都是三天,他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出去与同窗们交流,大家的表情都是一样。
“这还是在家里,乡试的号房就那么大一点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四月份正值春天,温度不高,比起八月份的炎热,想起来又好了一些。
第一回模拟考结束,夫子改了卷,整体水平都比平日差了一些。
“这也是正常的,我这几日全思考怎么做饭了。”
许多学子在此之前,根本没有自己下过厨。
隔了两日,第二轮的模拟考再次开始。
这一回,宁颂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减少了自己水的用量,主食也是面食为主。
除此之外,还给自己备了一份风干的肉食。
这一次,他的体验好了许多。
虽然总体看来也很痛苦,但比上一次好得多。
考完之后,他与同窗们分享了自己的食谱,那一份风干的肉食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追捧。
“我把方子给食堂,到时候让他们做一些。”
这不但是节省了学子们的精力,同时也是给食堂的师父们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机会。
说不定能够改良出更好的。
第三回模拟考试,有了第一、二回的经验,学子们都释怀了许多。
人生这么长,有一些罪是一定要受的,既然如此,干脆主动一些得了。
新的方便食物的确解放了学子们的双手,但时间安排上却出了问题。
有些人晚上睡不着了。
“……或许是压力太大了?”三日的时间,既要答卷,又要做饭,还要面对着同一个屋顶,晚上根本睡不着。
对于这个问题,宁颂自己也没有解决方法。
“锻炼身体吧。”
除了运动,宁颂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能够立刻改善失眠的办法。
当年他读书时科研压力很大,论文写不出来,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这都是读书人的宿命。
白鹿书院一共进行了三轮模拟考试,考完之后,宣布暂停。
“等明年春天再继续吧。”再考下去,学子们怕是要废了。
经过这三轮的折磨,年纪轻轻的学子们脸上似乎都变得沧桑了起来。
虽说为了乡试,白鹿书院取消了漫长的寒假。但临近春节,书院仍然给学子们放了假。
假期虽然只有短短七天,但也足够学子们回家同亲人们团聚。
和去年过年一样,这个春节,宁颂同样与宁淼和宁木去了凌府。
只不过区别在于去年宁颂是带着弟弟妹妹无处可去,那时候与凌恒没有多熟悉,去凌府更多在于避难。
而今年,去凌府过年就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哥哥,快来玩儿。”
宁颂收拾了行李,一路到了凌府时,宁淼与宁木两个人是飞扑着过来迎接他。
两个小朋友穿着一样布料做的衣服,宛如年画中的小仙童。
见了宁颂,两人叽叽喳喳地说最近做了什么。
凌府很大,韩管家也宠着孩子,在闲暇时候,就陪着他们堆雪人、打雪仗,甚至趁着某日下学,在府里滑了雪。
“韩叔给我们两个人准备了房间。”
宁淼在说自己在凌府拥有房间时,眼睛亮闪闪的,看上去颇为开心。
过了年,她就十岁了。
虽然从小到大她都与宁木住在一起,但是她也想有自己的房间。
更别提在凌府还有侍女姐姐陪她读书习字。
“谢谢韩叔没有?”一只手拉着一个小朋友,宁颂朝着府内走去。
“谢了。”宁淼与宁木乖乖地说。
一路上,宁颂发现上一回自己来时还封闭着的区域都开启了,不少地方移种了梅花。
“韩叔问我哥哥最喜欢什么花来着。”宁淼有些疑惑地说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凌府里种什么,需要问她的哥哥喜欢什么。
宁颂听了,没忍住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
“是韩叔好客。”
纵然在宁淼面前说的是客观的答案,但等到宁颂见到凌恒本人时,脑海中仍然不由得闪过了那个问题。
“在想什么,来吃饭。”
凌大人前几日加班加点,处理了一批又一批的公事腾出来时间,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看心上人发呆的。
一顿年夜饭吃得丰盛又热闹。
吃完了饭,两个小朋友被韩叔哄着去一边玩,屋子里就剩下宁颂与凌恒两个人。
在灯烛光下,宁颂的目光扫过凌师兄,此情此景下,难免有一些微微的紧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