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得令人发指。
“……我只是觉得读书很有趣而已。”
说完这句话,宁颂又得到一个“你在装什么”的眼神。
但这一次,宁颂的确说得是心里话。
与剧烈变动的世界相比,无论是读书也好,还是白鹿书院也好,都像是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缓冲着现实对于年轻读书人的冲击。
不知道是宁颂的劝说起了作用,亦或者是储玉自己想通了,在那次见面之后一阵子,临王府传来了世子即将成亲的消息。
随着这个消息到达的,还有储玉的信。
在信中,储玉讲述了在宁颂离开之后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听了宁颂的建议,请临王妃帮忙,找了个机会,与周姑娘见了一面。
“原来周姑娘家中亦是很复杂,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周家虽然是新兴家族,可内部的冲突与分歧也都不少。
与储玉成亲的这位周姑娘母亲早早去世,父亲续娶了继母,这些年来一直在继母手下讨生活。
“她一直都过得很艰难,是因为与我有了婚约,才松快了些。”
在信中,储玉的语气充满了怜惜。
正是出于对周姑娘的怜悯,他听从了家里的建议,选择在出发之前与周家完婚。
“与其在周家遭受磋磨,倒不如来王府。相信以王妃与老太妃的善心,哪怕我走了,她也能过得不错。”
面对这一封出乎预料的信,宁颂看完心情颇为复杂。
在提建议时,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
“等下,我怎么觉得他被忽悠了。”
齐景瑜同样收到了信,来找宁颂吐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那世子妃虽然是母亲早早去世了,但早就被抱去给家里的祖母养了。”
与此同时,这位周姑娘小小年纪,可是管着家中的中馈。
要真是个小白兔,哪能撑到这一日。
“……不是吧?”
如果说储玉忽然成婚的发展猝不及防,那么齐景瑜口中的这个版本,则更是让人目瞪口呆了。
随着宁颂与齐景瑜的面面相觑,时间一晃而逝,来到了储玉婚礼这一日。
由于时间紧急,临王府与周家协商,简化了迎亲接亲的环节,宁颂与齐景瑜只需要到王府里参加婚宴便可。
话虽如此,作为新郎的好友,到了王府,宁颂与齐景瑜仍然见到了新郎。
只不过,明明是大好的日子,新郎脸上的表情却称不上美妙。
“怎么了?”
看着储玉一脸冷硬的模样,宁颂出于好奇,低声问了一句。
可谁知道,就这一句,就差点让储玉崩溃。
“她骗我!”储玉脸绷得紧紧的,咬着牙低声说。
“什么?”
“……姓周的,她说家里情况不好,受欺负,都是骗我的!”
而这些,是他答应了成婚,并且准备了一阵子婚礼时才发现的,可这时候已经晚了。
那周家姑娘哪里是被家里欺负的小可怜,分明是个霸王花才对。
“……”
这很难评。
看着储玉要紧的牙关,宁颂想说什么,最终闭了嘴。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而这时候,跟在储玉身后的一个陌生面孔凑了上来,笑嘻嘻地道:“世子爷,我们姑娘有吩咐,您看——”
还没成亲,周围就已经被渗透了。
见储玉被叫走,宁颂与齐景瑜面面相觑。
“没有拒绝被安排,那就是答应的意思,对吧?”
宁颂不得不承认,事已至此,他说这句话,也是为自己挽尊的目的。
“是!”
齐景瑜配合地点点头。
这一晚的婚礼,虽然新郎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几分不情愿,但流程仍然顺顺利利,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在婚礼没有正式开始之前,宁颂贡献出了自己的一大笔收入作为份子钱。
再回来时,两人已经拜堂结束。
眼看着自己在此世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好友成婚,宁颂有了一种别样的感慨。
不得不说,随着时间流逝,属于大雍朝的宁颂的记忆愈发清晰,而二十一世纪的往事则逐渐地成为一段存储的回忆。
带着这样的感慨,宁颂好好地吃了一回席。
吃了一半,见齐景瑜交际结束,终于意识到了一点儿不对劲:“凌师兄呢?”
“在啊。”
“——我怎么没见他?”
临王的喜事,不可能不请凌恒;同理,凌恒与临王府关系匪浅,不可能不来参加。
可从头到尾,宁颂都没见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