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听了主母的吩咐,立刻策马朝着白鹿书院赶去,可哪里知道,到了白鹿书院,却扑了个空。
“你问颂哥儿?大过年的,颂哥儿当然回去过年了。”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非得大过年的来找人说啊?要不您说说,我听听看?”
这是家里重要的私事,管事的当然不方便与外人说,闻言只得打了个哈哈,不情不愿地骑马走了。
走到路上,管事的不由得好奇。
这宁书生,不是说家是青川县的吗?怎么会在临州府也有别的亲戚?
此时此刻,一辆马车停在凌府前面——说的是凌府,但其实门口并没有挂匾额,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大门。
若不是马车停在了府前,恐怕旁人也想象不到这是东省按察使所住的地方。
“宁公子,快请进。”
因为是私宅的缘故,府邸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马车到了凌府时,正门已经打开了,车夫就这样载着宁颂一家人一路上进了门。
与宅子外部的低调不同,进了门,凌府的空间很大,下车,一行人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后宅。
“这宅子是凌家的老宅,只是主人大多不在,许多地方很久没住人了。”凌府的管家介绍道。
这一点,宁颂倒是不知道。
他拉着宁淼与宁木,抬起头来,观察附近的景色,正如管家所说,凌府多年没有主人居住,似乎保持着修缮,但依然有寥落的痕迹。
“哥哥,凌叔叔家里好大啊。”宁木忍不住感叹道。
由于温度太低,呼出的气体变成了白雾。
“您先这边走。”
担心小孩儿身体受不住冻,管家连忙说道。
管家将三人引到了偏厅里,自从得知主人有朋友要来的消息,管家就在偏厅里笼了火,还准备了不少吃食。
“少爷在衙署里还有一点儿事情要忙,麻烦您稍微等等。”
怕怠慢了客人,管家详细地解释道,与此同时,后宅的人正在加紧收拾客房。
“给贵府添麻烦了。”宁颂抱歉地道。
事实上,宁颂这一行可谓是不在计划中。
上午,他刚收到了伯母的信,与齐景瑜抱怨之后,好友立刻就大嘴巴地告诉了师兄。
对于自己的告状,齐景瑜理直气壮:“你信不信,你要是不走,还待在这里的话,他们很快还会来的。”
与切切实实的利益相比,一点儿颜面算什么?
何况,与一心想要向上攀登的陈家来说,对付一个小小的宁颂,有什么难度?
“况且,这大过年的,你自己不嫌烦吗?”
第二句话俘获了宁颂的心。
在临近春节之前,吴管家就回了家,又过两天,刘大郎也将母亲接走,到此时为止,书院附近的小院里,就只剩下宁颂兄妹三人。
宁颂不愿意这点儿时间又被人打扰。
“我师兄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年,你们就算不去,他也会一个人在府衙里处理公务。”
“反倒是你们去了,他能稍稍停一下。”
正是因为齐景瑜的这一句话,宁颂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对方的建议,直到凌府接他们的马车到了,心中才有些后悔。
他们这样,会不会给凌大人添麻烦?
这样的担忧一直持续到宁颂一行人到了凌府,才稍稍缓解。因为他们发现这位凌府的管家,实在是热情得过了火。
看对方的模样,仿佛恨不得他们立刻住下才行。
“我们少爷已经好几年不过节了。”早年是因为与家中闹了矛盾,一个人在外地过年。
后来,又因为一系列原因与家人分居两地,久而久之,就没有了过节的习惯。
这让管家无比心疼。
今年,还好有宁家兄妹前来,管家哪能不高兴?
过了一会儿,凌大人本人还没有回来,倒是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房间、热水和衣物。
“天气太冷了,路上还受了寒,您带着弟弟和妹妹去洗一洗澡吧。”
管家考虑得非常细致,见宁淼是女孩,与兄弟一起不方便,专门叫了一个收拾得干净整洁的仆妇过来帮忙。
“我照顾姑娘洗漱。”
宁淼牵着宁木的手,抬头看了一眼仆妇,如同小大人一样点点头:“多谢您。”
洗完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一大两小看起来已经有些困。
管家吩咐人将壁炉的火烧得更旺一些,温声建议宁颂带着弟妹先去睡觉。
“若是主人回来了,我再来请您过去。”
虽然是除夕,但府衙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处理完的,与其在这里等,不如早点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