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颂等人提前报了名,程序与县试大致一致,考试当天,提早前来等在考院门口。
“紧张吗?”宁颂听到了旁人的对话。
“不紧张。”那人语气很是笃定,“我们是在临州读的书,若是还比不过县城、乡下来的,那不如去死算了。”
此人说话虽然语气淡淡,可话语中却充满了一种独属于临州的优越感,惹得周围人眉头紧皱。
“算了。”
宁颂拉了一把想要上前去与对方理论的同窗。
“没意义。”
从客观上来说,临州的书塾教学质量当然要比乡下的好,对方说这句话确实是没错。
可从主观上来看,就有些让人觉得冒犯了。
“到时候成绩说话。”
府试封卷阅题,卷面上可不会写此人是来自于哪,出身如何。
一点儿小插曲,并不影响宁颂的心情。倒是储玉久久不到,让他不由自主地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关注。
终于,在考院打开,开始排队检查入场时,储玉才着急地到了。
“来了!”
储玉排在最后,朝着宁颂挥了一下手。
宁颂放下了心。
府试到底是级别更高一个层次的考试,在搜查夹带上做的比县试还要严格。
在入门时,不但搜查了宁颂所携带的物品,还专门换了地点,让考生脱了中衣来检查。
“听说是上一届有人把文章写在腿上。”
各式各样的作弊手段可谓是想尽了方法。
检查完之后,考生们进了考院。一进门,宁颂的眼睛就忍不住一亮——
相比于县城那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多年没有翻修的考院,临州的考院好太多了!
无论是桌椅还是墙壁,看上去都是近年来刚刚更新过的。
“是学政老爷到任之后亲自问户部申请的款子修的。”见考生们的反应,一个监考专门提了一句。
考生们进入了考院,不一会儿考院就关了门。
此时,宁颂也终于见到了府试的主考官——临州的知府,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颇为年轻的男人。
有人介绍,这就是那位“学政大人”。
不知是不是宁颂的错觉,那位学政大人在看见他时朝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笑。
这让宁颂摸不着头脑。
他们认识吗?
见过了考官,行完了礼,考前的流程终于走完了,开始了正式的考试。
与县试漫长的五场考试不同,府试只考三场,考试内容也不大相同。
第一场考试,考试内容就是宁颂还没有在正式考试中考过的帖经——
默写。
大雍朝帖经的考试方法,是选取《书》、《经》中的内容,只给上文或下文的短句,要求其默写中间空缺的部分。
类似于现代考试中的填空题。
难点在于题量大,已经出题内容遍布所有参考书,不乏边边角角之处。
试题发下来,宁颂稍稍浏览了一下,便不敢浪费时间,埋头飞速写了起来。
他怕时间不够。
果不其然,这场考试统共考两个时辰,等到收卷时,仍然有人还在埋头苦写。
“是在前面浪费时间太多了。”
考试考到这个程度的考生,大多数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并不缺乏对于自己的自信和解决问题的决心。
奈何就是这样的执着,消耗了大量的时间,造成了许多题目答不完,从而因小失大。
“颂哥儿写完了么?”
出了考场,同窗忍不住问宁颂。
“当然没有。”
今日这考题,说是从四书五经里挑选,但显然有几个题超出了范围。
超出范围的几个题,有的宁颂读过,但不大确定,就是就凭感觉写了;还有的根本不清楚是什么,就只好随便编一个写上去。
在宁颂看来,乱写总比不写强。
“那就好!”听到宁颂也没写完的消息,同窗松了口气。
翌日,第一场的结果出来。
拥有丰富考试经验的同窗们都过了,哪怕是写得不多的,也是吊车尾擦过。
对于私塾来说,这是一次大成功。
当然,唯一遗憾的是宁颂只考了第三名,第一、第二都是陌生的名字,看籍贯,都是府城本地人。
“他们应当是学过那几篇文章。”
对此,宁颂表示可以接受。
临州地理位置优越,无论是教学资源还是平日见闻,都比别地的学子有着优势。
这确实也是客观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