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何解?”
众人纷纷看向余星,等着他作答。
余星略一思索,便道:“多向才德兼备的智者学习,尚贤好德,而不该专注人家的容貌姿态和装扮,侍奉父母,竭尽所能去孝敬。侍奉君主,事必躬亲尽职尽责。与朋友交往,恪守承诺说到做到。这样的人,虽说从没学习过,而我却认为他已学习领悟并做到了。”
祁野嘴角略略勾起,当着学士与众人的面,赞道:“余监生勤奋勉励,孜孜不倦,愿汝曹效之。”
余星被夸得不好意思,耳尖微微发热。
可以说崇文馆里底子最差的就数余星,这次月试也考得一塌涂地,可在这种情况下,祁野没夸余星天赋卓越,聪颖过人,而是夸他勤奋刻苦,一头扎入学识之海不知其倦。这种贴合余星的夸赞,更像是在认可余星,认同他所付出的努力,令他的内心得到慰藉。
颓废一扫而光,余星只觉得干劲满满。
祁野叮嘱众人一番,便转身离开,学士将祁野恭敬送出学馆,走前祁野向学士要来了余星题卷,对此余星毫不知情。
下了学,祁复笑眯眯来到余星面前,“看来我也得回去好好认真了。”
余星点了点头,“你悟性高,学得又比我快,一定能学好。都道笨鸟先飞,我却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连笨鸟先飞都做不到。”
祁复笑得一脸意味深长,“你就不用宽慰我了,兄长可从未夸过谁,今日当着众人夸你,足以证明你很刻苦。”
余星和祁复混熟了,闻言轻笑,“你就不担心他昧着良心夸我?”
祁复:“兄长可从不做这样的事。”
祁复看着余星耳朵慢慢爬上红晕,笑得更加灿烂。
余星抿着唇一言不发快步离开,等回到宣明殿就见祁野坐在寝殿外间的书案前,余星还未走近,祁野便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余星走了过去,低头只觉得卷轴上的字迹有些眼熟,他仔细一看,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他支支吾吾开口,语气带着埋怨,和丝丝羞赧,“我、我的答卷怎么在你这?”
祁野没回答拉着他坐下,“字练得不错,比之从前进步很大。”
余星抿了抿唇,心里高兴。
余星的字的确有进步,但也没有祁野口中那么明显,只能说能瞧出笔锋,不再是从前稚子学写字的幼稚字迹。
祁野与他同榻而坐,给他讲答卷上的错误,余星错字极多,策问留白,贴经对了不少,墨义也没多大问题,但他写的诗赋,可以说完全不能看。
诗赋需要庞大知识储备,作诗也需想象和意境,说简单点就是需要学富五车,通晓古今,且有天赋。对才学习两月不到的余星来说太过困难,祁野对他也没抱太大希望,只给他讲解了古体诗和近体诗的区别。
祁野:“古体和近体在句法、音韵、平仄上都有区别;古体句法不定,或四言、或五言、或六言、或七言乃至杂句。”
“近体只有五言和七言两种,律诗为八句,绝句为四句。”
“用韵上,古体每首可用一个韵,也可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韵,甚至允许换韵。但近体每首只能用一个韵,且只能在偶句押韵。”
余星聚精会神看着祁野,祁野在少年那双眼中看到了满满求知/欲,又补充了句,“若是感兴趣可以看看《平水韵》《切韵》。”
余星急忙点头,并在心里记下这两本书。
“贴经、墨义不必担忧,往后我会和你一起看书,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说给我听,咱们一起讨论,至于策问,你初来大禹,不了解禹国实属情理,等这段日子忙完,我带你出去走走。”
余星并不觉得在城外走走能了解到什么,不过祁野一片好意,他自然不会拒绝。
而且他也好奇,禹国人究竟如何?
接着,祁野给他讲了《论语.学而篇》,《论语.为政篇》部分内容,通过祁野的讲解,余星在半知半解中豁然开朗,甚至从中生出新想法。
两人一番交流,余星忍不住主动问:“禹国……是什么样的?我想多了解它。”
祁野闻言轻轻一笑,“不着急,以后就会知道,喜欢读书?”
余星点头,“喜欢,可以识字可以明白以前不懂的道理,明白了哪怕是至亲之人也会厚此薄彼。”
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
祁野能猜出余星从前过得不如人意,为了活命余家人抛弃了尚未及冠的少年。
想到这里祁野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