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找了个时间问余星,要不要参加九月份秋闱。
解试时余星感觉到题不难,这会儿听祁野问起,他想了下就同意了,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两年所学,到达什么样的水平。
决定好后,一行人前往西州州府参加秋闱,余星在衙门登记状书后,就在酒楼中看书温习。
这些书是祁野从书肆中挑出来的,有些做了批注,有些没有。做了批注的是一些贫寒学子读不起书,将之前用过的书卖给书肆,补贴家用。
余星看着上面工整的字迹,只是描述的方式让他有些看不懂,往往这时就需要请教祁野。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有一个老师,真的很重要。
以前他以为崇文馆里的学士所讲内容已经过于深奥,看过这几本不同批注的书后,才发现这些学子的老师比学士讲授的内容还要复杂,且十分枯燥无味,若不是有祁野从旁协助,余星恐怕有很多地方看不明白。
秋闱与解试相比,所考科目就要多得多,其中最难的数秀才科,因此选择秀才科的人不多,余星结合祁野的意见,选择了明经科。
明经科要考《诗》、《书》、《礼》、《易》、《春秋》、《论语》、《孝经》。
余星诗赋不行,《小经》马马虎虎,《春秋》中很多不会,于是这十多天来全靠祁野讲解。
祁野还跟他讲了秋闱时的技巧。
这日,临近秋闱,祁野带余星外出放松。美其名曰“考试前放松心情很是重要”。
祁野带着余星出城。
马车一路飞驰。
余星好奇道:“阿野要带我去哪?”
祁野没卖关子,“青仓雪山,之前答应过你,要带你来这边滑雪。”
余星眼前一亮。
之前祁野带他滑过一次后,他就念念不忘想来第二次,没想到第二次这么快就来了!
九月初,别的地方可能还没下雪,但在西州已经下起小雪,州府里每日都有人打扫街道积雪。这些日子附近几个村的村民都会进城卖柴火或木炭,有时候还会配上这个时节的果蔬。
州府百姓们都会储存过冬需要的木炭、柴火、粮食和肉食,将猪肉做成腊肉,将鸡肉和羊肉做成肉脯。
大街上每日都人满为患,各自准备着过冬要用的东西。
布庄和裁缝铺里人来人往,不少妇人、丫鬟、管家到布庄选布料,又去隔壁裁缝铺找师傅制作衣裳。
余星今日穿得不厚,比起禹安城里的鹅毛大雪带来的寒冷,西州纷纷扬扬的小雪倒别有意境,最重要的是余星不觉得冷。
他掀开窗幔看着官道上,或陆陆续续背着背篓,或提着山鸡兔子的村民进城。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青仓雪山。余星从未亲眼见过雪山,只在杂记中看过,一望无遗的冰面,四下高山耸立延绵不绝。
余星当时想象了下,可依旧想象不出被白雪覆盖的雪山的壮观。
雪山连绵不绝,比禹安城外的青安山还要高,雪山之下是结冰的草原。
余星有些兴奋道:“如今雪还不大,那些山上怎么全是雪?”
“那是西州的一大特色,山的附近不生草木,因此村子里的人纷纷搬走,后来这里就成了空旷之地,再后来这一带长出不少野草,后来房屋被拆,每年冬日都会被大雪覆盖,渐渐地青仓雪山,就成了西州百姓们滑雪之地。”祁野回答道。
余星点了点头,和祁野沿着被大雪掩盖的山路往上爬,爬了两个时辰终到山顶。
余星伫立在山顶之巅,那种纵观千万里的感觉越发显著。
余星拿出手帕给祁野擦了擦额角的汗,又给自己擦了擦。
祁野望着他轻笑,两人休整片刻,喝了些水。
此时太阳穿过云海,撒下橙金光辉,在纷扬雪粉下闪着烁光,暖阳打在少年带笑的脸上,落在男人柔情的脸上,与雪花一并落入他们头顶,他们肩头,在一声声呼喊中,犹如坠入冰雪世界的光粉。
余星被祁野带着,从山顶一路疾滑而下,余星感受着清爽的风,在暖阳雪粉织就而出的光带下,笑得灿烂夺目。
祁野滑至半空,忽然侧头在余星脸上亲了下,余星的笑容比刚才多了两分乖巧和羞赧。
祁野紧紧搂住少年的腰,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他没开口,就这么静静抱着,仿若时光能定格在此刻。
从半空极速坠落,刺激得余星心跳加快,尖叫连连,但不得不承认青仓雪山陡峭,滑起来更加来劲。
等他们回到马车前,余星已累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