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他红了红脸，说：“对了……关于昨晚的事——”
像触及到什么开关，陆停词刚缓和下来的面色一下就变得捉摸不透起来，他似乎也才想起这件事，神情凝重：“燕希，昨晚的事，我怀疑你被人下药了。”
燕希：“……”
？
陆停词焦躁不安地说：“因为你昨晚的反应实在太反常了，看上去更不像是简单的喝醉和生病。反而是被下药……”
燕希一下沉默了。
犹如一尊孤独沧桑，矗立着的雕像，眼见陆停词还在孜孜不倦分析昨晚的古怪行为，甚至还想出了要去医院检查的想法，燕希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陆停词：“抱歉，都是我……是今天成塘的事太突然了，我一直在处理，没来得及带你去医院检查。也是我没轻没重，才让你今天这么难受，弄疼你了。”
“要不然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吧……”
燕希手动静音，解释：“我没被下药。”
陆停词眼含不解。
眼见这件事怎么逃也逃不掉，燕希只好表现出一副英勇赴死的神情，硬着头皮小声哔哔道：“那不是你的错，事实上我也挺……舒服的。”
“因为昨晚，我的神志非常清楚，发生的所有事我都记得。不像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对那些事毫无印象。”
*
燕希之所以羞耻感爆棚，难以启齿，就是因为陆停词太正儿八经分析他昨晚的反应了。
实际上，燕希不仅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不能入耳的话语，就连他霸王硬上弓时陆停词惊恐的神情，也被他记得一清二楚。
怎么说呢，燕希当时的确丧失了部分行动能力和意志，但他要是拒绝的话，完全是可以的。要不然昨晚池封把他带回休息房间，他听见陆停词找来，还能跑下楼去找对方呢……
所以燕希就觉得是自己一时酒精上头，见色起意，稀里糊涂的诱骗陆停词和自己上床这件事，还是深感负罪感。
看着陆停词那么认真坦率，为自己着想的模样，他反而还说不出口来了。
分明耳提面令让他不要乱吃东西，小心被人拐走的是自己，没想到最后把人弄到手的也是自己。
“……”
听完燕希细如蚊蝇的解释声，陆停词的表情也跟着复杂了起来。
羞赧、困惑、不可置疑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交杂在了一起，甚至无声地写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陆停词说：“可我记得你昨晚是真的神志不清楚……你不是千杯不醉吗？”
太羞耻了，燕希只能飞快解释：“你就当我那时候见色起意，装的吧……千杯不醉的话，只是个夸张的手法啦。我平常喝酒不会喝太多，所以只能证明酒量大吧。”
更何况，下药这种东西也得看时机。
燕希细细想来，昨晚他什么都没吃，只喝了池封和刘峙濬递来的酒，下午茶时也是随便拿的小蛋糕。
陆停词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微微俯身，俩手交叉着放在腿上，气质显得泠然而冷静。
须臾，他目光坠下，建议问：“那要不然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
这会儿，他倒不是在质疑燕希，只是昨晚度得实在有点疯，帮燕希擦拭的时候，发现身体上大大小小有好几块红，到底是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陆停词犹豫再三还是害怕会对燕希的身体有任何影响。
这才想带他去看下身体状况。
却遭到强烈拒绝：“不要！”
陆停词眉心一跳。
燕希义正言辞道：“要去医院的话，不还是因为你能力‘不行’吗，不可以，明明是你不行，为什么要我去医院！”
燕希说这话时还是挺违心的。
有一说一，陆停词这人除了有点不自信外，浑身上下全是优点。床上功夫就没让他失望过……只是一看对方那么正义凛然的要带自己去医院，燕希当然想也不要的拒绝。
这简直也太丢脸了吧！！！谁家好人，度完好要去医院的！！
陆停词见他强烈的态度，也不敢去要求他，只能嘴角向下，再给他倒一杯水，真诚地柔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会做好功课的。”
闻言，燕希腿就开始软，腰就开始虚空索敌的痛：“……”
功课，这听上去怎么这么古怪的样子。
虽然这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可也没必要认真得跟高考一样准备功课吧！
不过……
当反射弧极长的燕希忽然意识到什么时，他顿感一阵不对劲、不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