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买早餐, 他问人家煮茶叶蛋用的是绿茶还是普洱。”雎静嫌弃道, “我晕, 你怎么会有这种事儿精朋友?”
程则逾轻笑, 嗓音有点哑:“梁季桉, 你瞧你有多烦人。”
庄雾眼睛动了动。
程则逾转过头:“醒了?”
“嗯。”庄雾错开他的目光,浑身骨头僵硬,她试着活动了下肩膀和手臂, 雎静连忙走上前,直直盯着她这张憔悴的小脸瞧,仿佛庄雾稍微皱一下眉,她立马喊医生来抢救。
雎静松了口气:“你昨晚吓死我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庄雾摇摇头, 她皮肤本来就白,眼下嘴唇没血色,说什么都像在逞强。庄雾和雎静对视一眼,雎静立刻会意, 在她另一边坐下, 视线往程则逾身上瞥。
“今早你不清醒,手机又一直在响, 我就替你接了。”雎静压低声音, 把豆浆扎开, 递给她,“他刚好在医院, 刚好也急性肠胃炎,你说巧不巧?”
“刚好”俩字被她刻意咬重。
听出她话里有深意,庄雾侧过头,转移重点般,小声说:“他就是章然的朋友。”
雎静顿时睁大眼,八卦道:“偷偷跟你进帐篷那个?”
“没有偷偷。”庄雾有点无语,“你不是看过他照片吗?”
夸人帅时夸得天花乱坠,现在见到本人倒是认不出来了。
雎静又往程则逾方向看了眼:“这不是视觉冲击太强,一时没记起来嘛。他看着有距离感,人还挺好的,刚刚还教旁边的奶奶用老人机,你再晚醒一会儿,人家都要把孙女介绍给他了。”
庄雾轻叹了口气:“有人跟我说过,不要对帅哥有滤镜。”
“害。”雎静咬咬牙,偷偷用眼神示意,“我说的是站在那儿那种,虚有其表,不干人事。”
庄雾:“?”
她微微抬眸,看到梁季按正在用手机,他们之前在章然婚礼上打过照面。
雎静扯过她胳膊:“他就是我楼上新搬来的邻居,你说是不是冤家路窄。”
庄雾惊讶过后,点点头。
原来快把雎静逼疯的麻烦精是程则逾的朋友。
“二位,打断一下。”
闻声,她们齐齐看过去。
程则逾撕掉手背上的医用胶带,丢进垃圾桶,似笑非笑地看向庄雾:“说我坏话呢。”
“没有。”庄雾迅速低头,咬着豆浆吸管,小口喝。
“那怎么心虚不敢看我?”
谁心虚?
该心虚的也不知道是谁。
雎静站起身:“快六点了,我去拿药,然后送你回去。”
她前脚走,梁季桉后脚跟上去,自觉做起同一件事,又只剩下庄雾和程则逾两个人。
“你说……”
庄雾闻声,侧眸看他,门口又进来两个挂水的人,他们讲话时稍稍靠近了些。
“算不算有难同当?”程则逾举起手背,青色的血管脉络上针眼醒目,“帮你做完坏事,报应就来了。”
庄雾语气平静:“是小龙虾的问题。”
“所以?”
“我是被你牵连的。”
程则逾挑眉,懒懒道:“行啊,不想负责?”
庄雾思索了下,勉为其难地说:“那医药费我出吧。”
“出场费还欠着呢。”
庄雾扭头:“你昨晚明明——”
说到一半停下,转回去安静地咬吸管。
“奥~”程则逾声调拖长,心领神会地替她补全,“抱你一下就能抵了?”
庄雾顿了下:“不然?”
“我说过,我出场费很贵的。”
庄雾把空杯子丢进垃圾桶,转身面对他,面不改色道:“那再让你抱十次?”
目光对上,这回换程则逾愣住,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右胳膊被轻拍两下,他没再多说,借机转过身去,帮老太太捣鼓老人机。
雎静拿药回来后,发现气氛不对劲,低声问庄雾怎么了。
庄雾摇摇头,心跳有点快,她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走吧,好困。”
“成。”雎静自来熟地跟程则逾打了招呼,“我们先回去了。”
程则逾看了眼庄雾,点头示意。
人走后,梁季桉把药丢给他,冷笑:“挺能折腾啊,追人追到医院了?”
程则逾在早餐里挑挑拣拣,没什么胃口,干脆也拿了豆浆来喝,嘴上比他更懂呛人:“是呢,为爱殉情,懂?”
“昨晚如果不是我,你就疼死在家里了。”
“那谢谢啊,没你我不会走路。”
昨晚,程则逾刚送完人,车开到家门口,梁季桉就等在楼下,来来回回,说的还是新公司的事。程则逾这人,必须做的事永远势在必得,可想做的事不多,眼下就一件。
“行了。”程则逾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送我回去,你那事儿也不急于一时,改天去公司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