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明道：“我跟郑哥本来商量的是腊月二十八下午停业，然后初七营业，可早上郑哥来电话，说初五有个朋友家的老爷子过寿，找他定酒席，人家说就奔咱们饭店来的，平时咱们饭店生意好人家不来，大过年的饭店没人清净就在饭店里给老爷子过寿，整得郑哥根本没法拒绝。”
“订了多少桌？”少了可没意思，大过年的难得在家歇几天。
“三十桌，还是咱们店里最高标准，酒水也归咱们负责，你说这能推吗？”李伟明无奈的摊摊手，累死他也舍不得推掉。
“当然不能推，不过这家人好大的手笔啊，一口气定了三十桌，定金收了吗？”可别出什么岔子，大过年的。
“钱已经给郑哥了，给的全款，人家说了大过年的不能叫咱们垫付，这样一来初四咱们就得开始准备，太早了也不行，食材不新鲜，酒水郑哥说他负责，当天所有员工的工资三倍，力求不出错吧。”李伟明压力大，高门大户的人家讲就特别多，他必须面面俱到，不能出差子，影响了店里声誉，压力虽然大，他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早两天营业就早两天，还能真把他累死。
“到时候我过来帮忙。”她今年过年不回东北，也不去定城，应该没什么事。
“你肯定得过来呀，婷姐要回娘家，郑哥他肯定得陪着一起回去，初五的寿宴就靠咱们俩了，我一个人可玩不转。”李伟明一脸惨兮兮的，他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韩小英笑着跟他保证道：“放心吧，初五那天我保证到，不会让你单打独斗的。”
李伟明抱拳朝她作揖：“还是咱们小英大管家讲究。”
韩小英大管家的称呼还是下乡时大家胡乱叫的，她不听他恭维，起身上楼了。
今天店里生意一般，快过年了都忙着过年，出来吃饭的人少了很多，杨红玲跟常自在吃完结账时，韩小英没在吧台。
李伟明收的钱，他嘴皮子利索，几句话把杨红玲逗得直笑。
常自在就在一旁看着，杨红玲就跟插上了孔雀翎的老母鸡，笑得张扬又嘚瑟，他刚才看韩小英也笑，人家可没她这么俗气。
“李老板也下过乡吧？”
李伟明收钱开票找零钱，听他这么问也没隐藏，直接说道：“我在东北插队五六年，吃了不少苦头。”
常自在一脸我深有体会的表情，他是较早一批下乡的，去了大西北，去时十七八岁，回来都三十了。
他跟杨红玲是在乡下认识的，杨红玲小他几岁，但比他吃的苦还多，能熬到回城嫁给他也是福气。
“我表妹跟你一起下过乡吧？”刚才两人在吧台这儿有说有笑的，关系一看就不一般。
“你表妹？谁是你表妹啊？”李伟明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心里十分不屑，当他是顾瑾彤那个傻乎乎的女人呢，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不就是想套他话吗！
“就是韩小英，她跟我是亲戚。”
“是吗？我没听太说过，我跟她是一起下过乡，我们认识好多年了。”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
李伟明说完冲个服务员招招手：“叫她们快点收拾，今天没什么人早点下班。”
服务员立马跟大家传达老板的话，一听可以早下班，所有人立马干劲十足，手上动作都快了不少。
常自在还想问什么，李伟明一副我现在很忙的样子，他只好放弃再问，拉着杨红玲往饭店门口走。
“走啦两位，外头天冷路滑，当心脚下，再来啊！”李伟明十分热情的送客。
常自在嘴角抽了抽，用力推开玻璃门，出了饭店。
杨红玲跟在他身后，出门就抱怨道：“这个姓李的，滑不留手的！”
“行了，赶紧走吧，人家不想说，凭你怎么问也白搭。”
杨红玲“咯吱咯吱”的踩着小碎步，早晨才下过的雪，她脚上穿着皮鞋不防滑，她紧走几步上前挽住常自在的胳膊，即使这样走起路来也是小心翼翼的。
笨笨嚓嚓的，本来个子就高，还穿着棕色的大衣，走路晃起来跟笨狗熊似的。
常自在嫌弃的别过脸去，结果好嘛，刚走出几步，身体突然就一趔趄，他是一点心里准备没有就被杨红玲给扯倒了。
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尾椎骨被颠得疼得他倒吸了口气，一把推开砸在他身上的杨红玲。
气急败坏的道：“一天天就知道臭美，下雪天出来穿什么皮鞋，回去给我换了！”
杨红玲被推得跌在一边，不过她自知理亏，没吭声，赶紧感觉爬起来扶起自己男人，顺便拍掉身上的雪。
常自在哼了一声，甩开她扶上来的手，紧皱着眉头，慢慢往前挪着步子，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