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她本来也不想说的,但是苦于不实话实说,又不知道编出什么合理的措辞,才能够让温清梅相信这个大半夜被拽下去的理由。
【哦,就为了这个?】
【嗯。】
【那你别管他,有什么事也不用说,说了反而得罪人。】
【不说就不得罪了吗?】
【当然,傻丫头。】
【他搞。基就让他搞好了,搞得越大越好,搞得自己成不了家立不了业,到时候家产都是你林叔叔的。】
【不然你以为你林叔真这么开明?】
【你懂的吧?】
温楚盯着屏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总感觉,这个家里,个个都是人精。
——
期末在即,按照嘉礼惯例,这次考试成绩,将决定高三分班去向。
譬如,什么国际班,实验班等等。
嘉礼类似这种严格又传统的校规,有时候甚至会让温楚产生一种在公立高中做卷王的错觉。
因为高中的课业过于繁忙枯燥,她只能偷偷的挤出一点时间来看看电影、写写影评、赚赚稿费。顺便,做些不切实际的导演or编剧梦。
这是她十七年来,隐藏最深的秘密。
温清梅并不知道,她的宝贝女儿正在偷偷准备艺考,并且打算暑假就去上辅导班系统的学习一下。
如果考不过,大不了明年参加普通高考就是了。
对温楚而言,她的梦想,只有这一次机会。
每每想到,她都会变得又紧张又想偷笑。
因为林恕被停课在家,所以温清梅为了贯彻老爷子的指示,特地去跟温楚的班主任申请了女儿半个月的走读。
然后林开源吩咐阿姨把阁楼收拾了出来,书桌座椅什么的都是定制的最好的,文具也全都是进口大牌。
偌大的书房中,除了书,几乎什么都有。
温楚倒是无所谓在哪里学习,小学时候她还跟着温清梅去过夜市摆地摊,小小的她就在餐车下面的逼仄空间里写作业、睡觉,一点儿不耽误考满分。
嘉礼的课程安排很紧,这个阶段的高二生,基本上也有了自己的方向,出国、竞赛、艺考、普考等等,大家各有打算。
她也按照家长们的要求,放了学就回到书房写作业。林恕不知去向,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碳素笔在草稿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温楚握着笔,指尖因长时间用力而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
直至算到最后一道抛物线压轴大题的最后一小问,求切点MN的绝对值取值范围。
她有些无力的松开了笔。
温楚的数学成绩不算差,基本上每次考试都能稳在135分以上,但只要考试难度正常或者偏高的情况下,她都要在最后这道题上栽个或大或小的跟头。
大概,这是她智商无法跨越的壁垒吧。
温楚有些无奈的想。
“先把方程做一个平方,然后上下相减得出k的取值范围。”
“然后求出y等于k分之2,代入抛物线方程求出x的坐标。”
“然后就可以求出MN两点的坐标,再求积的绝对值范围不就简单了?”
寥寥三句话,突然从身后响起。
并且一下子就道破了这个题的关键点。
不用回头看,这标志性的声音,除了他还有谁?
温楚一下子懵了。
转身望向林恕,正好撞进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
少年声线清冷慵懒:“你这么笨,怎么当我的老师?”
第6章
温楚重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开始推算,寥寥几笔,很快就有了结果。
果然,这个思路不仅可行,而且简洁明快。
数学的对称美在这一刻尽数显现,即使是压轴大题,也总有别出心裁的简便方法。
“你这么笨,怎么当我的老师?”
这话落入耳中,也随即被她解出难题后的喜悦冲刷至一边,不觉得气恼。
林恕懒洋洋的站在她身后,温楚回头,俩人目光蓦然撞上,她机敏的捕捉到了这位小少爷眼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怀好意”。
林恕剑眉微动,很快又端起了一副长辈样子。
“一点就透,还挺聪明。”
“写完了也别闲着,去给叔叔倒杯水。”
“要冰的。”
温楚怀中猝不及防的就被塞进了一个水杯。
她的目光不露痕迹的将这位“小叔叔”重新打量了一遍,他应该是刚刚踢完球回来——
白色的发带还没有来得及摘下,有几缕被汗水湿透沾在一起的蓝毛,就那么不羁的杵着。
他上身穿了一件宽大的阿根廷球衣,上面印着18,盲猜应该还是梅西粉丝。
林恕不是那种竹竿身材,宽肩长腿,骨相匀称漂亮,穿上球衣后露在外面的臂膀虽然被晒的没那么白,但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强悍鲜明,相当的具有视觉冲击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