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去人文学院跟他们对诗么?
思来想去,还是设计学院提高了刺激阈值,其它学院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物理学院摊位附近。
三两个白发苍苍的退休教师,几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较为年轻的女人,正讨论一个问题讨论得热火朝天。
“确实学术界都在用Gillespie模拟,但这个算法是基于空间均匀性的。”
“分子动理学合适一些。”
“有没有可能在考虑异质性的情况下用统计学描述?”
……
甄巧听不懂这么高深的问题,内心悄悄冲各位大牛们作了个揖,准备告辞。
物理学院不愧是华大第一神院。
正要离去时——
突然,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高挑的身材,冷漠的神情,长脸高鼻梁,一对整齐的眉毛满满的疏离感。
是美女,但是臭脸美女,浑身散发着难以靠近的气场。
太久没见到那张脸了,以至于甄巧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个谜团重重的存在。
严笑?
是那个女调酒师!
甄巧大脑一团乱麻。
她是华安大学毕业的?作为公认top2学校,能考上华大的都是各省前,而能上物理学院更大概率是曾经的状元。
一个物理系的毕业生,现在却天天窝在小酒吧里当调酒师,这合理吗?
这倒不是说歧视,而是明明学了物理,当服务员简直是浪费了一生所学,让国家痛失一个好人才。
甄巧悄悄走进几步,尝试进一步听这群物理大牛们的对话。
一个老太太问:“笑笑,当真不回来把博读完?”
“不读。”严笑的答案很简短。
“吴老师他们实现了超越海森堡极限的量子精密测量。这不是很好吗?”
“那不是我想做的方向。”潇洒得过分。
“那你想做什么?”
“证明CTC宇宙模型。”
物理专家们的圈子氛围变了,变得一片哗然。
老太太沉默许久,说:“这个东西做不出来,如果它是对的,那柯西面就没了。”
严笑没有说话。
其他人依旧在絮絮叨叨,都在规劝她,但她就像没有感情的石像般不为所动。
甄巧听得云里雾里。
但她从短短的几句话中,推测出了关于严笑本人的重要信息。
严笑曾在华大读物理学博士,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读完;半途退学后,可能曾做过其它的工作,但现今在校门口的Le Temps酒吧当调酒师。
而且,她的硕士或本科大概率也是在华大读的。因为华大的物理学博士,几乎只招本校的学生。
本科能上华大物理专业,用牛掰形容都不够,是相当牛掰。
这和调酒师职业的割裂感越来越重。
就因为这个不可理解的信息,她总觉得更多不可理解的事情相互联系了起来:莫吉托、认知储存黑匣、时空穿越……
终于,夕阳西下,橘粉色的晚霞染尽了天空。所有人的脸颊都浮上了金光,也浮上了疲惫。
早已毕业的老校友们三三两两约好,去校外的大饭店聚餐;而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年轻人们,尤其是那总摆着冷漠脸的严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用复杂的目光望着他人的背影。
那样的目光好像在哪儿见过。
好怀念。
“你?”严笑转过头来。
甄巧这才回过神来,愣了片刻,走到眼前面前。
严笑板着脸:“你在这儿干什么?”
“听你们聊天。”甄巧如实回答。
严笑却一脸怀疑:“你不是设计系的吗?”
不对。
我从来没告诉过她,我是设计系的;甚至都没告诉他,我叫什么名字。
甄巧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是设计系的?”
严笑瞳孔骤缩一瞬,冷笑道:“谁还不认识你了。”
她的语气中满满的攻击性,也不知是因为焦躁,还是在用攻击性掩饰逃避的冲动。
甄巧怎么都品味不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能换个话题。
“你是物理系毕业的吧?为什么要当调酒师?”
“不关你的事。”严笑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走。
那意思很明白了,这个问话触及到了禁区,她不想再理人了。
难道是被勒令退学了,觉得丢人?
可那些老教授们请求她继续读博的样子仍历历在目,这人分明是个学术好苗子。
不能错失这么个问话的好机会,甄巧仗着经常健身跑得快,直接追了上去。
虽然她比严笑矮半个额头,但快走起来一点都不虚。
严笑径直向前走着,甄巧锲而不舍跟在后面。
“你爸是严峰吗?”
“我不想回答。”
“你知道‘认知储存黑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