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晚便也又将眼神拉回了舞台。
音乐剧社终归也就是个学生社团,大家都是业余选手,一个半小时后,演员们的嗓子都在抖,音准也开始飘。
但莫向晚的眼神依旧很专注,和他欣赏专业剧团的神情没什么两样。
甄巧毫不意外,她习惯了他的尊重,也喜欢这点温吞的尊重。
终于,演出结束。
莫向晚抱起两束花,走到台前,递给最边上的两个小配角演员。
台下的同学们浅浅地惊呼尖叫。
大家都认出了这位帅气的天才男神。
甄巧笑了。
这也是他的习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在看学校音乐剧社演出时,总会提前买几小束花,送给边缘的演员们。
有些演员有亲友团,演出结束时便会收到朋友的捧花;有些演员则不善交际,没有亲戚朋友来看演出,谢幕时便只能两手空空。
而莫向晚,会把他买的花,送给没收到花的演员同学们。
这样一来,无论是谢幕时还是合照时,每个演员怀里,至少都会有一束花。
“你们演得很好。”递花束过去时,莫向晚不忘夸道。
那两个同学接到外院男神送来的花,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谢谢!”
亲友没能来看演出的遗憾,也就至此弥补了大半。
真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
那样的温柔,甚至能够融化演出的夜晚。
甄巧不怎么记得18岁的莫向晚了,尤其不记得他那时也这样温柔过,光记得他平常多烦人了。
再次走过这段岁月,她很荣幸,见证了不曾注意到的美好。
走出大剧场时,夜空布满星星,整个宇宙都开始浪漫。尽管寒风凛冽,但心脏泵出的血液火热到极致。
路过便利店时,甄巧买了两杯巧克力牛奶,其中一盒递给了莫向晚。
她不怎么喜欢这种甜水,但有的时候,就是莫名想尝一尝。
离睡觉时间尚早,他们绕着东区的健步道散步,喝巧克力牛奶。手指摸着温热的纸杯,时光懒洋洋的。
甄巧透过光秃秃的树杈望星空,今天没有雾霾,她久违地见到如此清晰的北斗七星。
“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对于一个学生社团来说。”
“判我作文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宽容?”
“这是两码事。”
冬日的冷空气中,莫向晚的嘴一开一合,白雾从他口中缓缓飘出。
又一口甜丝丝的牛奶下肚,甄巧有些飘飘然。
无论科研多忙,他的胡子都会刮得干干净净,嘴唇也永远看不见一丝死皮。
那枚玫瑰金戒指恍然间又回到了手上。
内心涌起奇异的冲动。
如果现在告诉他,我喜欢他,会怎么样?心脏越来越软,越来越有双脚离地之感,她突然很想扶住他的脸,狠狠地亲吻他。
突然——
“真不知道现在的女生都在想什么,一个个都不好好学习,净想着情情爱爱。”说罢,莫向晚还严肃地叹了口气。
……
气氛瞬间全毁。
甄巧差点把手中的牛奶扔出去。
“你在说什么啊?”甄巧半汗颜半心虚。
“我在说你的同学。”
“我同学?”甄巧蒙圈。
她喝完了巧克力牛奶,本想在一片黑暗中找“干垃圾”的标志,却发现这年头还没开始垃圾分类。
于是她只能随手往垃圾桶里一扔。
“是叫黄雨苒吧?每天晚上都找我聊天,昨天在文宣路拦住我,跟我告白了。”莫向晚说出这么一串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当事人不是自己一般。
听到室友的名字,甄巧着实替代性尴尬,脚趾差点抠出三室一厅。
很久很久以前,她对八卦之类的并不感兴趣,尤其是好胜心让她觉得自己没收到过这么多告白很没面子。
而这一次,她决定主动去盘问一下细节。
很难说这算不算一种吃醋。
“你答应了?”
“你觉得呢?”
“小黄不挺漂亮的?”
“你是这么觉得的?”
这又是什么每句都以问号结束的鬼畜对话!
“还有我学妹,你应该不认识,前天把我堵在了饮冰亭后面,死活不让我去上课。”
“刘佩芳?”甄巧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莫向晚诧异:“你竟然认识?”
比你大三岁的学妹,甄巧有些滑稽地想。我当然记得,她还要对你继续死缠烂打三个月呢。
“你怎么回复她的?”
“我让她反思为什么绩点进不了前五,就是因为把心思放到这些无用事情上面了。”说得正气凛然。
“……”
非常经典的莫向晚式回答,完美诠释了为什么他凭实力单身到2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