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莫向晚又没头没脑蹦出一句:“你平常在学院里,经常这么穿吗?”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他脸红了?
……
等等,这句话算吃醋吗?
一股奇异之感涌上心头。
甄巧鼻腔一热,又想调戏他了:“对啊,我们院男老师可喜欢我穿裙子了。”说罢,她得意地转头。
其实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工业设计系天天做金工当科研民工,鬼才穿裙子高跟鞋。
莫向晚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笑了两声。
“不光是你们院的男老师,我也喜欢。”
甄巧脸红了。
这回答属实是没想到,大概是他看出来自己也只是嘴上调戏罢了。
当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时,再长的路也会显得很短很短。
约莫二十分钟后,十字路口另一边,出现了DHL Express的黄蓝色大广告牌,背面就是DHL邮政。
甄巧想到了之前一直有的疑问,心里涩涩的。
“你要回德国吗?”
其实好像也不该问。
因为她也不知道如果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该做些什么。
“嗯?”莫向晚好像没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你是在给那边寄材料吗?找教职?”
莫向晚困惑地皱起眉头,头也微微歪了一些,活脱脱一条迷茫大狗。
“怎么可能。”
“那你寄什么?”
“一些文件。”说了等于没说。
“给谁?”
“给出版社,我有些问题想问。”
现在这年代都流行线上咨询了,问问题寄什么跨国信件啊,甄巧实在疑惑,可也不能说什么,说不定这也是研究一环呢。
柜台前,莫向晚抽出材料,和工作人员沟通几句后就开始填表。
甄巧静静等在门外,看莫向晚录入了指纹和人脸,交完钱后,走出了DHL。
这一次,甄巧决定不再发出预告,直接把人强锁在家里。
她拉住了要去地铁站的莫向晚。
“去之前,我想见见小派。”
“好。”莫向晚答应得很爽快,丝毫没有起疑心。
反正今天时间尚早。
他们久违地打了出租车。
车上,莫向晚坐在副驾驶,甄巧就坐在后座上盯着他的身影。不知为何,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围绕,弄得心脏突突跳得疼。
但她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不需要说。
出租车绕着学校外侧飞驰,直深入北侧的高档小区。
一进门,热情的小边牧就扑了上来,看着莫向晚和甄巧左跳又跳,热情得不知所措。
甄巧蹲下去,摸摸它的小脑袋,紧张的情绪削弱了不少。
莫向晚就等在旁边,随时准备出发。
是时候了。
甄巧从地上站起来,直勾勾看向他:“今天不要去世纪中心了,在家里过吧,我给你买了蛋糕,七点送到家里来。”
“什么?”莫向晚懵了。
“今天,就今天,不要出家门。”甄巧的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想吃什么我给你买,送到家里来。”
莫向晚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他皱起眉头,好像在回忆什么,且回忆了很久很久。
甄巧没有说话。
终于,莫向晚开口了,他的嗓音有些抖:“我做过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吗?”
“不是你的问题,别多想,我就是不想和你去,想和你在家里过。”
莫向晚终于淡定不了了,浓眉拧成个疙瘩。
“可是我真的已经订好了。”
小派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越发僵硬的氛围,退到一旁瑟瑟发抖。
甄巧不容拒绝。
“那就打电话退掉,费用我出。”
“不是这个问题,是东西还在……”
“东西?”
莫向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依旧面不改色:“我有一个东西忘在了那里,让我把它取回来。”
“你都没去呢,忘什么?”甄巧越来越困惑了。
莫向晚没有回答,直接向大门走去。
他要出门,他在紧张。
难道这又是“世界线修正”?他受到了冥冥之中的感召,一定要在今晚经过午成区第十七大道?
不行!
眼看他离门越来越近,甄巧飞快冲上前去,拽住他的胳膊。因为太过着急,她没有控制好力道,把他拽得一阵生疼。
“你干什么……”莫向晚皱起眉头。
甄巧没回答他。
她粗暴地将他拽走,一把推到卧室里,把门从外面锁上,并用背抵住门板。
小派“汪呜汪呜”地叫了两声,好像在抗议客人对待主人的方式。
莫向晚在门的另一侧,砰砰拍了两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先冷静一下。”甄巧闭上眼睛。
“我很冷静。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