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别,只怕日后宴清霜更不会见她。
雪初凝心中沉重无比,纵有万般不舍,也终是松开了手。
可就在这时,合欢宗前山突然传来一阵鸣音——
那是宗内有不速之客到访的信号。
听到这信号,雪初凝神色一凛,连忙朝前山望去。
却见山门附近黑压压一片,好似来者不善。
“前面好像出事了!”她蹙起眉,“我过去看看。”
宴清霜只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闻言紧随其后,“我跟你一起去。”
雪初凝只当他是对自己放心不下,故而并未多想。
可二人还未出那院门,便见院外虚影一闪,一名少年竟出现在眼前。
这少年正是琅寒身边经受点化的侍从,甫一现身便半跪在地对她行礼:“雪师姐,主人有命,您与宴宗主万不可去前山。”
雪初凝蹙眉问:“外面来得是什么人?”
那侍从倒也并不隐瞒,如实相告:“是仙音门门主,及墨宗琢玉堂言大公子的亲信。”
这经受点化而成的侍从极为方便,但也有一处弊端,便是没有独立的思想。
主人吩咐什么,他们便照说照做什么。
雪初凝也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询问:“他们来合欢宗做什么?”
侍从道:“仙音门主说,她门下有四名弟子,前阵子客死他乡,怀疑是被宴宗主所杀。听闻宴宗主现下正在合欢宗,特来讨个说法。”
“至于墨宗大公子的那名亲信,主人说不过是个煽风点火之辈。但既是言大公子身边之人,想必或多或少是冲着雪师姐而来。”
“故此,还请二位莫要在人前现身。”
第72章 仗势
雪初凝听到这话, 不由皱起了眉。
这倒不是为了宴清霜莫名摊上的几条人命。
只因雪初凝心里明白,宴清霜绝非嗜杀之人,即便手上当真沾了血, 也定然是因为对方皆是些穷凶极恶之辈。
至于言君殊身边的那个亲信, 早前她大闹墨宗之时, 对此人似乎没什么印象。
不过, 墨宗的琢玉堂虽说是主伐派, 且素日里也颇有些声势, 奈何言家大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庸才,除了会在言老宗主面前溜须拍马,实在没什么能拿出手的真本事。
琢玉堂得以在人前作威作福, 皆是倚仗了言老宗主的帮扶。
实则堂里皆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若说这实力嘛,自然也远远比不得上善堂。
言三公子的书童灵曜,现如今也已入化神之境。
而那名言君殊所谓的亲信, 只怕同他的主子一样无用。
在雪初凝的眼里, 更是不足为惧。
诚然,她现下与言君殊同为元婴圆满,但她的修为是实打实的修炼所至,天赋所在。
而言君殊却是凭借灵丹妙药, 强行提升功法, 即便当真突破了境界,也不过是个半吊子修士。
岂能与她相提并论?
雪初凝当年敢以一己之力将墨宗搅得天翻地覆, 正是由于琢玉堂无德无能。
而上善堂又因言三公子的艰难处境, 与言大一脉素来不合, 巴不得有人能狠狠教训言君殊一通,好替他们出一口恶气。
看到言大公子遭了罪, 上善堂弟子们心里偷着乐还来不及。
即便明面上遇见来势汹汹的雪初凝,堂里好些弟子也只是做做样子阻上一阻,实则却是想着法儿地暗中替她指路。
只她那时被气昏了头,也不知言君同并不与他兄长一路,纵然觉着那些弟子行事蹊跷,对他们也是一视同仁。
凡是墨宗之人,见一个打一个,给他们心里留下不小阴影。
闹至最后,若非言老宗主出面,只怕言君殊那时被废掉的,便不止是一双腿了。
这件事在当时闹的动静着实不小,但毕竟未出人命,又是言君殊偏要逞能诋毁琉璃净世,有错在先。
各宗对雪初凝此举虽不认同,但也不愿轻易掺和其中,平白惹得一身臊,故此纷纷袖着手作壁上观。
只那言老宗主被自家长子哄得猪油蒙了心,竟当真觍着老脸来找浮玉宫的麻烦。
尽管这场闹剧最终以雪初凝退离浮玉宫而平息,但她知道,依着言君殊那般狭隘心性,断腿之仇势必与她不共戴天,又怎会就此善罢甘休。
外面的那名亲信,多半便是替他而来。
此事即便没有琅寒师父提醒,雪初凝心里也早已明了。
只不过,她这三年老老实实地待在合欢宗,再未惹是生非,为了正是不给掌门和师父添麻烦。
如今麻烦找上门来,她又岂能躲在这里,任凭那些惹人厌的渣滓叫嚣?
更何况,此次来的不止是言君殊的亲信,还有仙音门之人。
宴清霜前脚刚到合欢宗,仙音门主随后便闻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