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沈玉娇的不解,李嫣儿嗤笑了一声,“你在想什么?就算我心里向着太子哥哥, 但皇祖父当年也未曾亏待过我, 我也只是告诉你我知道的,并没说这事一定与太子哥哥有关。”
沈玉娇听罢, 直接吩咐绿夭道:“去把赵公公请来, 就说……我想让他帮忙清点一下皇祖父留下来的那些东西。”
她本想过两天再问话, 但细想来倒也不怕他什么都不肯说。
绿夭走后,殿内只剩她们两人, 一阵沉默过后,李嫣儿瞥了眼桌上的热茶,忽然开口道:“真是没想到,哪怕拒绝了太子哥哥,你依旧成了一国皇后。”
沈玉娇:“我也没想到,舅舅将我送到安王府时就没想着我能活着出来,到头来他却死在了我前头。”
李嫣儿骤然一笑,“他活该。”
二人说话之际,绿夭带着一脸紧张的赵公公回来。
只见他先是看了眼沈玉娇又偷瞄了一下李嫣儿,虽然身在京外,但京城发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立马跪在地上行礼问安:“奴才见过两位殿下。”
沈玉娇看着跪在地上回话的赵公公,心下已经有了些思量,“我昨夜梦见了皇祖父,他说临终前未能再见我一面,只能入梦里来看看我,碰巧今日昭仁殿下过来,也说自己梦见了皇祖父……”
“赵公公日日跟在皇祖父身边,当年皇祖父出事那日应当也是,赵公公可否和我们二人说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赵公公脸色苍白,支支吾吾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奴才……奴才当日……”
沈玉娇:“公公怕什么?皇帝和太子都不再了,哪怕是皇后也不能拿公公怎样。”
赵公公像是失了力一般强撑着略显佝偻的身子,“奴才只记得当日陛下和太子一同过来,先帝屏退了殿内所有人,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赵公公沉默了片刻道:“先帝最爱刚沏好的龙井,那日奴才本想着端刚沏好的茶送进去,要不让先帝看见了肯定会斥责奴才浪费……殿内似乎有些争吵声,至于在吵什么,听得不是很真切……后来,不到半刻钟的功夫,殿内便没了动静,奴才便想着先离开……之后就是先帝崩逝,奴才也随之被放出京城。”
虽然他答话断断续续的,但沈玉娇大概能听明白那日发生的事,“他们没发现你?”
“太子殿下看见了奴才,但他并未说什么就赶奴才走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龟缩起来不敢来京城的原因,万一牵扯进这些事里尸骨无存都是轻的。
殿内安静了一瞬,沈玉娇直接让他走了,她能明白赵公公在害怕什么,换作旁人也一定会闭口不言。
她看向一旁神游的李嫣儿,“殿下若无事,不如多去看看淑太妃。”
李嫣儿:“事关皇祖父,你就这样轻轻揭过?”
这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沈玉娇反问道:“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子都已经死了,难不成我还要将他们的棺桲挖出来鞭尸?”
李嫣儿顿时哑口无言,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也罢,左右拖了沈玉娇这些时候,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正当她起身要走时,绿夭却领着呼延幽走了进来,李嫣儿目光触及呼延幽,像是要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一番,更是不明白她为何会此刻过来。
呼延幽向沈玉娇微行了一礼道:“打扰王妃与王嫂叙旧了,实在是有要事需要王嫂一同商议。”
说罢她看向李嫣儿道:“王嫂若无要事,便随我回去吧。”
沈玉娇感觉到这两人的不对劲,只是她对此没什么兴趣,方才她对李嫣儿说的话只是想让她快些离开,皇帝死了不假,可暗牢里还关着李洛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亲自去问清楚。
李嫣儿不会在沈玉娇面前和呼延幽起争执,跟着她走了,不过看她这副样子也能猜出呼延幽并没有得手,她给的药也没派上用场,真是枉费她拖了沈玉娇这么久。
正当她要开口质问时,呼延幽忽然转身盯着她道:“我方才从大国柱口中得知王兄并未有想要和璃国和亲的心思,反而是嘱咐王嫂多与安王妃亲近些。”
呼延幽口中的大国柱是这次羌族使臣之首。
李嫣儿:“他私下告诉我的话,旁人又怎会清楚,难道你还想等回到羌族亲自问问他?”
呼延幽:“王兄亲口告诉他的怎会有假?等回了羌族,我会去问王兄,有什么罪过,我自会承担。”
“随你。”错过了这次,怕是没机会了。
至于呼延幽问她的那些,她走之前那人的确告诉她与璃国之间的关系能亲密些更好,如果不能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