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担心慕辰安会因为最近的事养不好伤, 但看他现下如此悠闲, 反倒觉得有些诧异。
慕辰安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眼看过去, 正要说话, 一阵厚重的钟声不断从远处传来。
沈玉娇手中的针线掉到了绣布上, 她上次听见这阵钟声时还是在沈国公府里,当时她缠着皇祖父想回国公府, 谁知在国公府时听见了皇祖父驾崩的丧钟。
沈玉娇呆愣之际,慕辰安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将手搭在她后颈上,“等会宫里应该会有人来召王妃进宫,王妃无需搭理。”
沈玉娇这才回神,她只是一时没想到皇帝竟然连一日都没挺过去。
“那我母亲他们……”
皇帝驾崩,母亲身为长公主肯定会被传去皇宫,皇后与母亲不睦已久,已经成了太后的她难免不好为难母亲。
“本王已经事先将他们送走了,送去了燕城,包括怀王世子。”铱驊
“燕城?”那里是先朝旧都,本朝高祖登基后才迁到京都来。
“等这里的事结束后,本王再让人把他们接回来。”
沈玉娇放下心来,她抬头看着慕辰安问道:“那你呢?要去皇宫吗?”
慕辰安手指绕道她下巴处蹭了两下,“本王还有伤在身,自然是待在王府里养伤,哪也不去。”
沈玉娇眨了眨眼,她都忘了,面前这人还在装病。
眼下他手指都要移到自己唇边了,沈玉娇直接张嘴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就这样留在了慕辰安手指上。
沈玉娇满意地看着那排牙印,轻哼了声道:“老实点。”
慕辰安看着手上的牙印挑眉,“这印子太浅,过不了半日就会消退,不如王妃再用力些?”
沈玉娇瞪了他一眼,推开他放在自己跟前的手,“王爷还是看书去吧,别往我跟前凑。”
慕辰安收回了手,指尖按着牙印来回摩挲了两下。
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是赵启,“王爷,属下有事要报。”
慕辰安抬步走到屋外,赵启一见到他便忙道:“王爷,孙公公那边已经处理干净了,料太子再大的本事也撬不开死人的嘴。”
“孙铭那边传消息过来了,果然如王爷所言,他在大营附近寻到了楚王手下的踪迹,只是依旧没能查到楚王布置的兵马在何处。”
慕辰安吩咐道:“不着急,如果太子这两日要调禁军,就随意派人过去,京郊大营‘伤亡惨重’没多少人给他用。”
赵启明了,“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刚要转身,慕辰安再次道:“慌什么,本王还没说完。”
“吩咐下去,如果楚王忽然举兵攻入京城,让他们不必奋力抵抗,等楚王带兵进了皇城,让他先与太子纠缠一番。”
赵启点头,王爷这是想一网打尽,先将楚王和太子困在京城,等他们缠斗一番后再出手。
“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传话。”
......
承德殿里已经被人挂上了白绫,李洛白看着面前口吐黑血的孙公公,面上黑沉,死人要如何答话。
“殿下恕罪,属下明明已经搜过他的身,并未发现有毒药,谁知他怎会就……”
李洛白:“看样子是被人事先灌了毒。”
“属下这就去查孙公公最近跟何人接触过。”
李洛白摇头,“用不着了,本宫眼下不能离开皇宫,你带着本宫的私印去一趟京郊大营,将那边的状况看清楚了回来禀报,再调些禁军来,将京城守严实了,加设巡防,如有异常人士,当众格杀,不必禀报。”
“是。”
李洛白刚吩咐完皇后便匆匆从凤栖宫赶来,竟然无人去凤栖宫内禀报,她身为皇后还是听见了丧钟才得知皇帝驾崩的事。
皇后看着龙床之上没了气息的皇帝,心中想的却是李洛白的婚事该如何?不过转念一想,等到李洛白登基之时,再册立皇后也不迟。
李洛白看见走进来的皇后,面色缓和了些,“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走到他身边,被地上孙公公的尸体吓了一跳,皇后白了白脸色,“这是怎么回事?”
“吃里爬外的东西罢了,惊着母后了。”说罢,李洛白示意宫人将孙公公的尸首给收拾走。
皇后看着李洛白略显憔悴的面色劝道:“你也别太难过,你父皇他能撑到现在……”
皇后话未说完,李洛白就抬手打断了她,父皇为何会病重如此,他母后断然脱不了干系,只是母后做这一切也是为了他,李洛白也不想多说什么。
“母后先回凤栖宫吧,这里有儿臣就好。”
皇后跟皇帝本就没多少夫妻情谊,但眼下殿外还跪着宫中所有的妃嫔,她这时离开难免会有人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