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当初还是在皇后嘴里听见的, 皇后当时就拿先安王妃的身世嘲讽过慕辰安。
慕辰安轻嗯了一声,“王妃说的没错, 母亲尚在襁褓时被遗弃在安王府外,祖母当时心软,就抱到了身边养起来。”
沈玉娇忍不住感叹道:“听闻倒是先安王要娶先安王妃时,京中不少女眷都心生羡慕。”
慕辰安睁开眼下看着怀里的人道:“王妃也羡慕?”
沈玉娇挑眉,他想什么呢,“羡慕,反正比我这个礼都没成的安王妃要好。”
慕辰安这下噤声了,他这辈子都在这上面欠着她,可惜时间没法倒流,他再悔恨都无济于事。
沈玉娇见他默不作声,拿手指轻戳了戳面前的人,“王爷能起来了吗?”
慕辰安反手握住她的手指,“王妃才睡了不到三个时辰,不困?”
不到三个时辰?她怎么感觉自己睡了好久的样子。
沈玉娇睁着一片清明的眼睛,“不困,马车上睡觉太不舒服了。”
听此,慕辰安才扶着沈玉娇坐起来,“快到燕山了,王妃再忍忍。”
马车里光线昏暗,沈玉娇本以为是车帘遮的,但伸手撩开车帘后才发现外面天色还早,晨光昏沉。
可沈玉娇现在坐烦了马车,还没法下去,她靠在慕辰安身上,“还要多久才能到燕山啊?”
慕辰安看了眼外面的密林,“不远了,叔父应该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咱们过去了。”
沈玉娇听罢坐直了身子,“王爷不要告诉我,这几天我们要睡在一间屋子里?”
慕辰安嘴角微微扬起,“不然,王妃想在长辈面前和本王分房睡?”
“你来之前可没说我们要睡在一起……”沈玉娇坐的离慕辰安又远了些,“王爷最好再让人准备个卧榻,否则你就睡地下吧。”
慕辰安:“王妃真是好狠的心,燕山地段潮湿,睡在地上想必不过两日便会染上风寒。”
沈玉娇迟疑道:“真的?”
慕辰安点头,“当然是真的,本王还会骗王妃不成?”
“那……你要在中间多放条被子,不准抱着我睡。”
慕辰安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道:“都听王妃的。”
......
承德殿
这是皇帝昏睡了第二天了,太医院将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个遍,可躺在龙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如果不是皇帝呼吸尚且均匀,胸膛还会有起伏,恐怕没人会觉得他还活着。
皇后在承德殿内守着皇帝,一夜未睡,李洛白劝她先下去休息,“母后别熬坏了身子,儿臣在这里守着父皇,母后放心便是。”
就是因为李洛白守着,皇后才不放心,她想将李洛白支走,为了他的将来,皇后打算铤而走险一次。
昨夜里安王府那边的探子来报说安王府内并未异动,就连出城的马车也毫无异样,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皇后不愿放过。
趁着慕辰安还在燕山只是,只要她先将皇城控制住,她的儿子便能登上帝位。
“禁军还在搜查楚王世子的踪迹,你一天不在他们会不会乱套?”
李洛白:“他们自有殿前司指挥使去管,儿臣离开一日不会有事,眼下最要紧的父皇这边,楚王世子的事押后也无妨。”
至于李洛白为何会放心交给殿前司指挥使,因为慕辰安前些时日曾上书要换掉他,并且他一直以为掌管禁军的令牌在皇帝手中。
眼见支不走李洛白,皇后只能先行离开,她起身时身子轻晃了一下,李洛白见状忙伸手去扶,“儿臣送母后回寝殿吧。”
皇后点头,她伸手扶着额头,挡住李洛白看着她的视线朝身边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心下明了,在李洛白扶皇后出去时,她留了下来。
女官接过太医递来的药碗,默默给皇帝喂药,却在众人不察之际,从长甲之中轻轻磕出一些细碎的粉末,她拿着勺子轻搅了两下,粉末瞬间消失不见。
褐色的药汁尽数被喂到了皇帝嘴里,皇帝原本灰白的气色渐渐红润起来。
......
沈玉娇在马车上精神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慕辰安看着她已经撑不住晃悠的脑袋,轻笑着将人缓缓揽进怀里。
沈玉娇就这样靠在他身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床上了,这是到燕山了吗?
身上的外裳被人褪下,沈玉娇起身时没找到鞋,她又不好光着脚下地,也不知道绿夭去了哪里,屋里除了她再无别人。
沈玉娇只好打量起这间屋子,它似乎和安王府里慕辰安的住处一模一样,正因如此,沈玉娇觉得她好像还在安王府一般。
难不成燕山的宅邸是比着安王府建的?那她不是还能住在这院子里的另一间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