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连连摆手, 他可不愿得罪鲁王, 只是眼下满朝文武连同陛下都在等着, 他该如何交差。
“不如,我随公公走一趟, 也好让公公交差。”
孙公公算算时间,此刻他是请不走鲁王了,能把鲁王世子带去,勉强也算交差了。
孙公公笑道:“有劳世子随奴才走一趟了。”
......
因为鲁王一事,原本要上奏的大臣们纷纷熄了心思,老实本分地站在原地等着鲁王来。
彭宣实在受不住酸涩的手臂,将举着的手放了下来,看见他这副动作,刑部尚书开口讥讽道:“大理寺查案也要讲究证据,不能只凭几个犯人的供词便攀扯鲁王,说不定是楚王世子暗中陷害。”
有了刑部尚书说话,后面陆陆续续有几个大臣附和,毕竟彭宣这次参奏的人可是当今陛下的亲皇叔,根本无人会信他会帮着楚王。
彭宣屹然不动地跪在地上,虽然他面上不显,但手心里已经沁出了些薄汗,心里暗道孙公公为何还没将人带来。
铱驊皇帝听着刑部尚书的话,心里舒坦了些。
孙公公这时带着鲁王世子走进大殿,鲁王世子没让孙公公回话,他在众人目光注目下,向皇帝行礼道:“陛下万岁,今日苏公公来鲁王府传陛下口谕,让父王即刻觐见,但父王此刻实在无法进宫,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立刻便问,“皇叔出了何事?”
慕辰安侧头看着鲁王世子想知道他能拿出什么借口来。
鲁王世子面上哀痛,“父王已经病了将近半月,眼下依旧无法下床,父王为了不惊扰陛下便没派人进宫回禀,岂料今日会得陛下召见,无奈之下只能派臣来觐见陛下。”
他说完这番话才缓缓问道:“不知陛下今日召见父王所为何事?臣回去好转述给父王。”
皇帝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他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彭宣道:“你,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鲁王世子这次看向身旁同样跪着的彭宣,他对着彭宣道,“彭大人,大理寺查案可是牵扯到了鲁王府?”
彭宣还是那句话,“微臣参鲁王暗中勾结楚王世子,欲加害于陛下,如今证据确凿,还请陛下明鉴。”
鲁王世子面露惊诧,他冲着龙椅之上的皇帝道:“陛下明鉴,父王怎会勾结楚王,况且楚王已经离京多年,臣可以肯定父王与他并未有交集。”
鲁王世子怒视着彭宣,“至于彭大人所说的证据确凿,可否告知是何证据?”
彭宣:“昨日大理寺审讯楚王手下之人,白纸黑字的证据,大理寺绝不会冤枉了鲁王。”
鲁王世子:“敢问彭大人,人是在哪被抓的?又是为何被抓的?”
彭宣:“南安寺,因为意图胁持安王妃与未来太子妃,被安王府的护卫抓获的。”
鲁王世子接着逼问道:“大理寺怎知那些人是楚王的手下,就凭他们的一面之词?陛下明鉴,这种栽赃嫁祸实属鲁王府之祸!”
不等彭宣反驳,一直闭口不言的慕辰安漫不经心地道:“世子此意是说本王有意嫁祸吗?”
鲁王世子自然不敢与他争执,“臣并无此意,只是怕安王殿下中了别人的计,帮别人做了嫁衣。”
慕辰安突然轻笑起来,“本王忽然想起,最近鲁王府是不是从南边买了一批歌姬,没想到鲁王爷卧病在床之余还有这番心思。”
鲁王世子面色微僵,他父王其他什么都好,只有一个陋习,那便是好/色,而且这事不单他一人知晓,朝中多半大臣都清楚。
“安王怕是记错了吧,鲁王府并未......”
慕辰安打断了他的话,“是吗?或许是本王记错了。”
慕辰安说话时目光却在皇帝身上,看见他脸色微变,慕辰安便知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皇帝只要肯去查,鲁王勾结楚王的证据便会递到他面前。
慕辰安转过视线看了眼彭宣,对方再次举起奏折高喊,“还请陛下下令清查鲁王府,如若有错,微臣愿以死谢罪。”
彭宣此话让在场众臣不免生出几分信任,连着皇帝看向鲁王世子的目光都带上了些怀疑。
皇帝一旦想到鲁王有可能真如彭宣所说的那样,他就仿佛被抽光了力气,最后他抬手按了按发涨的眉心,“此事容后再议,散朝。”
鲁王世子看着皇帝离开的身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就因为慕辰安轻飘飘的一句话全无了作用。
慕辰安瞥了一眼鲁王世子灰白的脸色道:“本王细想了想,鲁王府歌姬一事,本王似乎并未记错,世子不如回去问问鲁王,看他如何说?”
此时群臣还未离开,因为慕辰安的话,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鲁王世子站起身,压着心中的气恼道:“鲁王府的事就不劳安王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