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带的东西还够吃一段时间。
一行人在离省城十几里地外的一个村子外停下,准备今晚在此借宿。
现在时局动荡,未免半夜遇见不要命的流民来抢夺他们的物资,还是住在村里安全点,正好可以打听一下消息。
这村子不大,只有百来户人家,就在官道旁边,但村里很是安静,走进去半天没见一个人。
“天还没黑呢,怎么没人在了。”江成杰疑惑地走过去,扒在一间屋子上透过门缝往里看。
这些村民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门窗都是紧闭的。
“莫不是逃荒去了?”江成山等人也一一查看,都没见有人在。
“也不像很久没住人的样子。”
江笙环顾四周,感觉很不对劲,提醒道:“都小心点,我去祠堂看看,你们先歇着,谢春你在这儿看着点。”
谢春连忙点头示意。
每个村子都有祠堂,若是祠堂都没人,那这个村可就成了真的空村了。
但这根本不现实,怎么可能一村男女老少全都逃荒去了,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想离开自己的老家的,何况此处离省城并不远,要逃也是别的地方的人逃到此处来才对。
江笙快步往前走,很快就找到了村里的祠堂,祠堂也大门紧闭,她正准备推门,突然一阵不寻常的声音传来,她下意识一个侧身,灵活地闪退出去,见方才她站的地方砸落好多东西,石块,自制长箭,小板凳,木头块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若不是她身手好,被砸个头破血流是没得跑了。
这时有人在门内道:“等等!不是叛军,是个小丫头。”
“小丫头?莫不是骗我们出去的?”
江笙冲着门道:“我不是叛军,我是逃荒到这儿的,想在村里借宿一宿,村里发生什么事了?”
说罢她凝神盯着门内,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半晌,门终于颤颤巍巍地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来,打量着她,“娃子,就你一个人?”
江笙道:“不是,我家人都在村口,我们见村里没人,才进来看看发生了何事。”
老人摆摆手道:“你们走吧,赶紧走,叛军来了,年轻人都被抓走了!”
说罢他把大门打开,露出身后的人,全是年纪在五十岁之上的老人或是腿脚不便的年轻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一场景,江笙突然感觉心中钝痛。
那个腿脚不好的年轻人嘶吼道:“什么叛军,根本就是一群强盗!一群土匪!他们把我们的粮食都抢走了,女人孩子年轻人都抓走了,我们这些人还能活几天,现在只能在这儿等死!”
江笙心里沉沉,想不到短短大半个月,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她沉声问:“老人家,他们大概有多少人,住在哪儿?”
老人道:“来了几百人,具体有多少我们也不知道,现在就在巨鹿山上,他们把附近村子的人抓去就是为了给他们当壮丁的。”
那年轻人道:“你们别往巨鹿山去,换个方向跑得越远越好,省城也别去,现在乱得很,昨日有两个从省城来的姓纪的公子,就是因为在我们这儿歇脚,被一块儿抓走了。”
江笙闻言顿了顿,神色一凝,问道:“姓纪?叫什么?多大了?”
年轻人不明白这小姑娘怎么突然脸色冷得吓人,有些磕巴道:“有一个叫纪安,还有一个不知,二十上下吧,怎么,你们认识?”
江笙心里一沉,还真是熟人,这就麻烦了。
她吁了一口气,道,“谢谢你们的提醒,这两位公子恰好是我们的熟人,这事儿还得和我家的人商议一下,不知可否让他们进村来歇歇脚。”
年轻人看向老村长,村长道:“叛军昨日才来过,今日应不会再来了,既然是纪公子的朋友,就让他们进来吧。”
江笙谢过他们,赶紧返回去把事儿说给了江家人听。
纪公子主仆是启儿和珍儿的救命恩人,若是当初没有他们出手相助,启儿和珍儿可能就被卖到菜人市去了。
如今对方落难,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林氏道:“我们若是就这么走了,我这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
其他人何尝不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道理。
周氏道:“当初纪公子二话不说就帮我们了,这次我们真的没办法帮帮他们吗?要不我们去报官?”
江笙沉声道:“省城也已经乱了,官府怕是不会管,我们若是能找到纪家的人,给他们递个信让纪家人来救他就好了。”
江成杰道:“小妹说得对,我们如今除了帮忙报个信也做不了什么。”
“去省城报信吗?我去。”